春日遲遲花開早,風兒吹落過墻角,狼狽歸家沈東籬,水性楊花不知羞!”
“水性楊花不知羞,不知羞!”
幾個兒童手牽著手在田埂上邊跳邊唱,甚至有的小孩子還跑到沈東籬面前做了個鬼臉,“略略略,水性楊花不知羞。”
沈東籬看著面前的小孩,臉色白了幾分,而汀蘭則是一把揪住說話的小男兒,聲音惱怒,“你胡說八道什么?”
小男孩拼命的蹬著汀蘭,又抓又撓,“你放開我,她勾引人,還破衣爛衫地回村,本來就不知羞!”
“這話誰教你的?”
沈東籬渾身都在發抖,強忍著問道:“這種話是誰教你唱的?”
一旁的小姑娘仰著臉,“大家都這么說,說你還在尚書府長大呢,這么不知羞恥,勾引崔員外的獨子。”
“好多人都瞧見你被抓進崔府了,你肯定不干凈了,你還沒成婚就不干凈,你就是水性楊花!”
汀蘭氣得都掉眼淚,“太欺負人了,他們怎么能這么說?肯定是大人教的,不然他們六七歲知道什么?”
小男孩對著汀蘭的糊口‘啊嗚’就是一口,然后趁著汀蘭疼,瞬間就掙脫后跑開了,邊跑邊唱。
“狼狽歸家沈東籬,水性楊花不知羞,略略略……”
緊接著一群孩童四散著跑開,蹦蹦跳跳地玩了起來,你追我趕,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
有正在田里除草的婦人瞧見沈東籬站在原地,忙朝著兒童招手,“二丫,快帶你弟弟回來,離人家遠點,你可別跟著學壞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你嘴怎么這么臟?”
汀蘭氣的擼起袖子,就要跑過去跟人理論,“姑娘,你今兒別攔著我,我非得撕爛這人的嘴。”
那婦人遙遙看著沈東籬和汀蘭,依舊猖狂得不像話,叉著腰道:“事兒都做了還怕人說啊?”
“還不是你水性楊花勾引崔家公子,不然人家怎么專門盯著你啊?”
“可能是因為我長得美吧。”
沈東籬聲音柔柔弱弱,卻吐字清晰,讓田間的人都能聽得見,“像大娘您這樣的容貌,便是自薦枕席,恐怕也只有被丟出來的份。”
此話一出,一時間整個田間鴉雀無聲,緊接著便傳來一陣陣爆笑聲,有跟這婦人不合的,更是捧腹大笑。
“人東籬姑娘說的可沒錯,你這張鞋耙子臉,要是不吹燈恐怕都下不去嘴!”
“……你他娘怎么說話的?”
那婦人擼起袖子就要跟另外一名大娘打起來,沈東籬看在眼里,“大娘,您的樣貌都長這樣了,還怕別人說嗎?”
剛剛說的話,悉數奉還。
那婦人頓時氣得不輕,扔下鎬頭,朝著沈東籬就奔了過來,“小賤蹄子,我撕爛你的嘴!”
汀蘭本想保護沈東籬的,被她拒絕了,這段時間有父親教授武藝,雖說尚且只入了門,可對付這樣一身蠻勁兒的婦人,便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