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那些陰暗面在蠢蠢欲動。
在揚城的地下藏著偌大的決斗場,那是一根根白骨筑成的生死獄。
而這決斗場明面上卻是有名香閣,典雅又干凈。
揚城人們對這虛偽的東西心照不宣,決斗場里的死奴要么是孤兒、要么是被販賣的棄兒、要么是走投無路的庸人。
只要無關自己的利益,誰愿意多管閑事。
盛京之外,黑云涌動。
沿著香閣的旋梯往下,便是地下決斗場。
“誒,第一次來的吧,五百靈玉一人,入場費。”兇神惡煞的人攔住泠落與嬴顥軒的去路,顧及來這兒的人非富即貴,決斗場的護衛雖然話糙了點,但也沒不敬的地方,“雅間另加一千靈玉,坐堂隨意。”
雅間觀看視野雖不及大堂開闊,其干凈,隔絕不少腥臟物。
“加個雅間。”不等泠落有所動作,嬴顥軒就交付兩千靈玉。
“跟我來。”另一個護衛在前帶路。
決斗場向下挖空了兩層樓的高度,最中間是凹下的決斗臺,決斗臺四周環繞的座位如階梯一般一級級往上升,最上面的便是雅間。
整個決斗場能容納上千人。
嬴顥軒隨意坐落,泠落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眼看著下方人群涌動。
這里的一個死奴最低是四萬,多人爭奪時就以拍賣的形式,價高者得。
勝場越多的死奴價格越高。
如果毀了決斗場能救下這群無辜的人,泠落也愿意一做。
只是可惜,決斗場有一就會有二,決斗場是罪惡聚集地,卻不是罪惡之源。
場內傳來如雷般的歡呼聲,他們高舉揮舞著手臂,看著死奴入場。
死奴有的瘦弱、有的壯實,然無一不是傷痕累累,袒露的胸膛上劃滿了疤痕。
贏了就有肉吃,有被蓋,輸了只能吃饅頭,睡草席。
兩個死奴撲倒在一起,拳腳相對,啃咬著對方的血肉。
泠落看似漫不經心、不動聲色,那長而微卷的睫毛如蝴蝶撲翅微微一顫,出賣了她內心的柔軟。
“嬴顥軒,他們也是你的子民。”泠落意味不明地道出這樣一句話。
“神眷顧不了所有人。”
說嬴顥軒無情,他確實除了泠落外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
說嬴顥軒有情,十萬年前他接下了父神的大任,在神魔大戰中長眠。
也可以說,他已為靈界死過一次。
“好!”
“咬死他!”
“漂亮!”
瘦弱的那個死奴癱倒在地上,無力掙扎,他雙眼麻木地看向人群,痛苦的呻吟從那干裂的雙唇中溢出。
那個被喚作刀哥的男人走到臺中,高舉勝利者的手。
“八萬靈玉,可有大人看上的。”
“地上這個四萬。”刀哥嫌惡地踢了踢地上瘦弱的死奴。
原來死奴中也會分個尊卑高低。
“四萬,我要地上那個。”泠落搖響了雅間內的鈴鐺,配有的守衛聞聲趕來。
“四萬奴,可有人追加!”守衛守在雅間上,高聲喊道。
“瘋了吧,一個廢物竟然要四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