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無戒僧的心頭忽然涌現出一種僥幸,那就是僥幸自己在小世界內沒有遇上曹安。
岑戰身為武道院院長,只有他對曹安的武學的感觸最深,別人或許多少看出來了,但不會有他清楚曹安那一雙手中,究竟蘊含了什么,想要辦到那一步,究竟有多難。
看著兩人此刻分離,各自站立,沒由來的重重呼出了一口氣,像是專注到幾乎沒敢呼吸過的樣子。
白崇甲嘿嘿一笑,“怎么?對岑院長來說這場武斗如此精彩嗎?以至于連呼吸都受到了影響。”
“莽夫之流,是絕無可能真切體會到曹安那雙手之間的恐怖,可以這么說,天下武學,單純的招式理念,在他那雙手之下,斷無攻克之可能,那已經是技之一道的極限了,討不了半分的便宜,而你們也應該看出來,那雙手變化之間,攻守也在并用,但凡武學造詣不夠之人,便只有落敗一種可能。”岑戰面色肅穆的說道。
“技之一道的極限?那不是一景就該完成了?”賀知軍愣了一下。
白崇甲慎重了些,“武道一景說得是,你將自身所修的某門武技達到了極限,練出了一種近乎本能的用力模式,而岑院長說的是,在曹安的那雙手中,天下任何武學,盡在那雙手之間,曹安已經達到了單純的武技層面上的大圓滿和無解。”
賀知軍的第一反應不是震撼,而是不信,“那怎么可能,天下武學多少,窮人之一生也無法將其學全,況且,這天下武學各自的發力方式不一樣,有些完全就是沖突的,一個人又怎么可能學的全,悟得全?”
“有何不可能呢?天下武學,無外乎攻守二字,取其武學理念,刪繁就簡,一門武學里還能在剩下些什么?況且,你們真的覺得以曹安的那種毅力,無法將其完成?”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你要說曹安天賦有多高,其他哪一方面如何出色,他們或許還會有可以反駁的機會,但說道曹安的毅力,剛剛那種清晰到幾乎都能影響了他們心智的信念,就讓他們無法反駁。
岑戰也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么,曹安只是異類,說多了,徒然影響自己而已,各有各的道,曹安的路子雖然很強,但那并不適合他們。
他們也有大毅力,但做不到曹安那種。
“六景之中,雖為天人,但充其量就是將力量層次拔高了而已,其本質也是對力量的運用技巧,有些力量可以引動天地之變,但很顯然,無戒僧的力量并不屬于那個范疇,即便是真的能影響到,對于同為六景境界的曹安并無意義。”
“這一點,無戒僧應該已經知道了,接下來,他應該要動用七景層面的手段了,否則,這一戰,他必死。”
白崇甲冷哼一聲,看向那臨虛而立的無戒僧,“沒躲過災劫的陰神境,陰神一出,反而只會給別人抓住機會一擊必殺。”
“七景陰神非得就要出陰神嗎?”
“那不然呢?還要動用招式的話,豈不是就回到了之前的死循環?對曹安也沒有任何意義。”
岑戰搖搖頭,“終歸是大殷這片土地的貧瘠,限制了我們的見識和理解,如果陰神境,便只有出陰神一種形式,那這個境界也就不配在天人境之上,我所知的也只有這些,就是不知無戒僧是真有奇遇,還是只是在那唬人。”
“一觀便知!”
然而,大陣之內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兩個人都各立一側,這一刻,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就連兩人身上的氣勢都沒了變化,感覺,就像是整個大陣之內的時空都被禁錮了一樣,對就是禁錮,一潭死水,徹底的封住了所有。
但一股無形的氣息卻在內中醞釀而出,那是一股純粹的殺意,直死純粹的殺意,精粹到幾乎凝成了實質。
曹安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身體本能的預警已經讓他整個人都出于一種極致的緊張狀態,身體像是受到一點刺激或者觸碰都能爆發出最強本能一擊的狀態,但他就是動不了自己的身體,這一刻,讓他想到了一個招式。
劍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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