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兵卒,能見到的最高長官,也就是個百夫長而已。
平時他們由什長管理,一個什長管十人,這十人守護相黃羊峴要塞的這座烽火臺。
在方圓百里撿拾狼糞,就是這十人中最低等的兵卒所干的活。
邊境線上的烽火臺,那可是必不可少的防御工事。
狼煙,就是發現敵情后的第一警訊的信號。
一個戍邊小卒,軍餉才五兩銀子。
像他這種被貶后充軍的奴籍兵卒,發到手也不足二兩,就是被上面的百夫長和什長全部克扣掉,他也大屁不敢放一個。
何況,他被發配到最邊遠的前線守烽火臺,能活著就算不錯了。
葉十三腦袋一陣發懵,望著不遠處月光下高聳入云的那個土堡。
那就是烽火臺?
那就是和他同名同姓的前身值守的崗位?
逃?
逃到哪里去?
就這身打扮,無任何通行手令的話,恐怕出不了邊防線就會以逃兵處死。
他媽的,算了!
再是古代,那也是守土衛士。
就前世,在軍事指揮學院的開學典禮上,自己不也是發過誓的嗎?
身為軍人,守土有責。
管他是哪個朝代呢?
只有守護一片國土,就能保得一方百姓的安寧。
手握著腰間佩刀的刀柄,目光冷得就像頭頂的月光一樣。
軍人神圣的使命感,促使著葉十三向不遠處的烽火臺走去……
烽火臺底層的隧道內,牛糞火燃得正旺。
一張狼皮鋪在地上,狼皮上盤腿坐著一位滿臉刀疤的中年男子。
一條羊腿,正被熊熊燃燒的牛糞火烤得滋滋冒油。
“這都子時了,葉十三還沒回來?”
邊翻烤著羊腿,疤臉男子轉頭就是一問。
在一旁使勁吞咽著口水的張由甲和趙大牛,二人相視一眼,這才開口說道:“回什長大人話,就近區域,已經撿拾不到狼糞了,葉十三可能走得遠了點,我二人天黑之前尋他不見,這才回來等消息。”
“明天一早,我們再出去擴大范圍找找看。”
心里一陣發虛的趙大牛,也緊跟了一句。
什長高五斜瞥二人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旁邊喉結不斷蠕動著的另一名兵卒,吼道:“馬成,你拿些牛糞去外面,把火挑亮一點,萬一那小子回來,別讓迷了路。”
馬成的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滋滋冒油的羊腿不放,被什長的一聲吼,驚得渾身打了個寒顫。
“是,什長大人,小的這就去點牛糞火。”
狠勁地吞咽下一口唾液,馬成極不情愿地提著一籃子牛糞,出了通道就在就烽火臺外面點了。
“什長大人,這哪來的羊肉啊?”
張由甲一臉諂媚,訕笑著就是一問。
是啊!
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就是糧草補給,也是些山藥蛋和攙著沙子的糙米。
羊肉,在這地方,也算是稀缺之物。
更別提酒了。
可什長高五身邊的一只瓦罐里,卻是往外飄著一股酒香的。
“嘿嘿!”
高五神秘地一笑,用嘴向通往頂上的樓梯努了努,得意地說道:“今天巡線,發現了一只越了界的羊,讓馬成這小子給一箭射死了,悄悄拿回來孝敬老子。”
“那這酒?”
一臉驚訝的張由甲,疑惑地指指瓦罐又問:“馬成不會把牧羊人也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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