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翎平靜應了聲,然后道,“你們都先出去,我想單獨跟他說幾句話。”
“這……”牢頭為難。公主可是陛下的眼珠子,到這種地方本來就得小心,要是出了事,自己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楚翎揚了揚眉:“怎么,他被捆成這樣,還能傷到我不成?”
是不可能,但……
牢頭還沒下定決心,已經被蔣士俊輕輕拱了拱:“兄臺,我陪你到那邊候著,若是出事,公主只消叫一聲,我們就能沖進來。”
這要再不答應,就是不識好歹了。牢頭勉強應下,叮囑:“公主,這賊人嘴硬得很,他要有所冒犯,您叫我們來處置便是。”
人終于走了,楚翎站起來,走到凈慧面前。
凈慧激動起來,可惜繩索捆得太牢,根本動不了。
“沒有,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下毒。”楚翎打斷他的話,然后在他驚喜中說出了后半句,“因為毒是我自己下的。”
凈慧愣在那里,腦袋嗡嗡作響。他被抓進來,經歷了嚴刑拷打,怎么都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明明他還什么也沒做,結果居然是……
“為什么?”他啞著聲音問。
“因為你有問題啊!”楚翎說,“你敢說自己一點問題也沒有嗎?”
凈慧搖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無辜。
楚翎冷笑一聲,回到椅子坐下,順手端起了茶杯。
“凈慧,你以為自己的腳跟很干凈,沒人查出來嗎?薛大人跟我說了,皇城司查到你根本不是那梵音寺的弟子,而是西南人士,來自百夷之地。”
凈慧瞳孔一縮,面露驚異。
“論起出身,你也算得高貴,乃是百夷某部族土司之子,可惜因為內亂被逐了出去,跟隨母親嫁給派駐當地的校尉。你在復雜的家庭里長大,屢屢與繼兄起沖突,后來有一次惡從膽邊生,打斗時將繼兄殺害,不得不逃亡……”
“為了逃命,你躲進寺廟當了和尚,隱姓埋名學佛理念經文,居然漸漸學出了名堂。可你心里裝了那么多貪念,又怎么甘心青燈古佛一輩子?于是,又一次沖突,你殺了救你性命教你佛理的住持,逃到中原來了。”
說到這里,凈慧已經滿面驚恐:“你、你……”
楚翎笑起來:“怎么樣,我說的對嗎?你這樣的人,干過那么多惡事,下毒比起來真是不夠看。”
她前世可是花了心思去查凈慧的,也是由此確定了大哥的死并非意外。
可惜后來父皇駕崩,有再多的證據也無法為大哥伸冤了。
“公、公主……”凈慧面帶哀求,“小的錯了,小的不該對您起心思……”
楚翎笑吟吟:“你錯哪兒了?對我起了什么心思?”
“小的……小的以為自己騙了幾個婦孺,就以為能騙到您,想仿太宗公主舊事,一步登天,得到榮華富貴……”
楚翎一直笑著,笑得凈慧心里毛毛的,越說聲音越小,最后收聲。
“講完了?”
凈慧不敢應聲。
楚翎突然翻臉,茶杯“嘩啦”摔在他身上:“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值得本公主費這么多口舌?既然你不想為我所用,那就爛在這里吧!”
說完,她拂袖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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