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楚小九不是第一次來,但卻是第一次在這么正經的場合,面對這么多的大人物。皇帝、宰相、御史中丞……身為康王府注定與爵位無緣的嫡幼孫,他頂多在大節的時候跟隨父祖遠遠朝拜一番。
是以,他聲音都有些抖:“參見陛下……”
好在楊鈺托了他一把,于是穩了穩心神,說下去:“參見公主、太子妃。拜見諸位相公。”
“平身。”皇帝說完,便不再語。
楚翎接過話頭:“楊小公爺,信陽侯,把你們找到的東西拿出來吧!”
“是。”楊鈺取出一疊紙箋奉上,轉頭看向楚小九。
楚小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信陽侯是自己的爵位,連忙把懷里抱著的畫卷遞給內侍。
紙箋不多,也就四五份,畫卷更少,不過三卷,但是夠了。東西還是照樣給皇帝看過,然后交給相公們傳閱。
“林尚書,朱繁房中搜出來的書畫帶來了吧?”
林文逾抖了抖嘴唇,應了聲是。他心里有一瞬的迷茫,就算朱繁有手書散落在外面,這么短的時間也能弄到?若是安排差役吏員去,確實很難,但是楊小公爺和楚小九這種公子哥,紈绔們也要給他們面子。
書畫、認罪書,還有楊鈺和楚小九帶過來的手書,一件件擺在桌上。學士們被傳召過來,再次進行筆跡檢驗。
其實相公們已經看過,心里有了初步的結論。書畫和認罪書字跡一致,與手書大致相仿,不會看的人可能會認為出自一個人之手。但相公們個個才學出眾,多少有點書畫造詣,豈會看不出其中細微的不同?
林文逾啊林文逾,便是祖輩恩蔭再重,也不能這么糟蹋啊!
片刻后,學士們過來稟報。
“陛下,認罪書與原先的書畫筆跡一致,但與新出現的這些詩詞并非一人所寫。”
楚翎看了眼皇帝,繼續代替發問:“所以,這兩個人的筆跡,對嗎?”
“回公主,是的。詩詞是一個人,書畫與認罪書是另一個人。”
楚翎點點頭,轉回去:“父皇,這些詩詞是楊小公爺和信陽侯一家一家討要過來的,經手之人皆可為證,基本可以認定是朱繁的親筆手書。”
這個結論沒人有異議,這也就代表著,那個可怕的真相成了事實。
——有人進刑部衙門殺了朱繁,在她身上放認罪書,同時掉包了她房里的書畫,讓她去背殺害太子的黑鍋!
栽贓、陷害、偽造證據、殺人!樁樁件件令人發指,而且要遮掩的還是太子被毒害的真相!
何等膽大包天,何等聳人聽聞!
“父皇!”太子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殿下死得冤啊!究竟何人這樣處心積慮,要置殿下于死地!求您為殿下做主,為我們母子做主,找出真兇,殺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