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錯。”
這逗弄孩子的語氣讓沈南喬恍然大悟。
“你早就胸有成竹了?那剛剛在乾清宮還故弄玄虛!”
寧肅聳聳肩。
“我也是臨時起意,你這故弄玄虛從何說起?”
沈南喬遠遠瞧著九王爺的人漸漸被圍剿,心頭也松了口氣。
九王爺很快被禁衛帶到這邊來,寧肅朗聲道。
“九王爺私闖皇宮,意圖不軌,押送至乾清宮,由皇上親自處理。”
被扭住那人似乎早有覺悟,只淡淡道。
“難道廠臣就甘心久居人下?”
周遭不少禁軍都在,沈南喬只覺氣不打一處來,他這是想臨死拉個墊背的嗎?
未及寧肅開口,她已經搶先答了話。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王爺還是不要顧左右而他,想想自己的下場才好。”她意味深長補充,“畢竟造反可是連累到九王妃的。”
九王爺的面色終于出現了些許波動,但卻沒有意料當中的惶恐。
“九王妃?哪里有什么九王妃?我們已經和離了。”
沈南喬聞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九王爺不是有勇無謀,他也早就預料到萬一功虧一簣。
所以早早想好了萬全之策。
皇室和離需要太后蓋璽印,而以九王妃和太后的關系,這點手腳怕是不費什么力氣。
可惜了,沒能連坐成。
不過沈南喬素來不是嘴上饒人的主兒,眼前始作俑者讓自己擔驚受怕一晚上,必然要刺幾句。
“那前任九王妃若是再嫁,我會替你多喝杯喜酒的。”
她沒有錯過九王爺臉上那一瞬間的肌肉變化,隨即心滿意得地跟著寧肅走了。
回到乾清宮的時候,明帝和諸位老臣已經得了信兒。
見寧肅夫婦進來,太子率先迎了出去。
明帝顫巍巍地撐著坐起來。
“關鍵時刻,還是托賴你夫婦二人了。”隨即又道,“把老九押上來,朕要問問,究竟哪里虧待了他?”
九王爺很快被帶上來,他倒是也沒有做無謂掙扎,只是淡淡看著明帝。
“在不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這么多年,不心虛嗎?”
明帝被他說得怔了怔,隨即撕心裂肺地咳起來。
現場其余諸位均眼觀鼻鼻觀心,不想參與這種諱莫如深的話題。
咳了半晌,明帝好容易漸漸止住了咳聲,他面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神色。
“如你所說,朕非但不心虛,而且打算繼續不心虛下去。”
沈南喬心下一動,就聽明帝又道。
“朕剛剛已經在諸位顧命大臣的見證下,擬定了遺詔。”說畢吩咐內監拿來,“讀給他聽。”
夏太傅清了清嗓子,正待宣讀,卻聽明帝突然打斷。
“去把太后也請來,這么大的事,怎么能沒有她呢?”
太后很快被從慈寧宮帶過來,她面色還是一如既往鎮定,只是眼神在掃過九王爺的時候略頓了下。
明帝前一日已經跟太后撕破臉,當下也沒什么可顧忌的。
“母后來的更好,既然有人迫不及待想讓朕讓位,那朕就如他所愿。”
說著沖夏太傅抬抬下巴,示意他宣讀圣旨。
就聽這位兩朝太傅朗聲道。
“朕上承天恩,下賴重臣,在位十余年夙興夜寐,未嘗懈怠一日。今感大限將至,特傳位于太子,著令東廠提督寧肅為攝政王,輔佐太子,以告天下。”
太后聽到傳位太子的時候并未有什么表示,但聽到讓寧肅為攝政王,當下露出嘲諷神色。
“你倒是想得開,與虎謀皮。”
現場無人敢出聲。
太后瞥了眼寧肅,又自顧自輕笑道。
“你以為一個攝政王就能圈住他的野心?太子日后,不過就是個傀儡罷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