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慢條斯理開了口。
“沈明德不是我生父,這件事我今日已經知道了。”她看向沈夫人,“不管你愿不愿意說,但作為子女,我認為我至少應該知道,那男人是誰?”
每一份感情,都有個轟轟烈烈的開頭,但卻未必每一份都能完美收尾。
沈南喬前世深諳這個道理,所以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男人能讓作為大家閨秀的母親罔顧世俗,冒險生下自己。
沈夫人搖頭嘆了口氣,似是不知從何說起。
“他有夫人?”這是沈南喬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
沈夫人怔了怔,隨即搖頭否認。
“那就是父母不允?”
沈夫人又搖了搖頭。
沈南喬猛地起身:“該不會是人已經不在了吧?”
若是如此,那自己咄咄逼人就顯得有些無理取鬧了,至少不該在母親傷口上撒鹽。
沈夫人頓了頓,似是在考慮如何措辭。
“這件事原本是陰差陽錯,并非有意為之。”
不對!
沈南喬眉頭蹙得死緊。
依著母親的性子,若是她不喜歡那人,怕是寧為玉碎,也不會帶著自己茍活于世。
可她非但生下了自己,甚至為了讓自己長長久久以沈家嫡女的身份存活,非但早早安排了娃娃親,還借馬姨娘的肚子生下了沈宏。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她母親定然是因為深愛那男人,才會事無巨細為自己做了這一切,就像前世的寧肅。
思及至此,她深深嘆了口氣。
“若你實在不愿說,那便算了吧,”她緩緩又坐回原位,“當年你說假死是因為情勢所迫,是明帝開始懷疑你身份了嗎?”
見女兒不再追問,沈夫人定了定神。
“當今皇上還未登基時,與我曾有幾面之緣,談舉止間也曾有所試探,我猜他定然是發現了蛛絲馬跡,所以不敢用沈府全家去冒險,只得出此下策。”
不知為何,沈南喬一下子想到了夏夫人。
她跟明帝有幼時情誼,又跟母親私交甚篤,如果是她發現了什么,想借明帝之手除掉母親,這樣就說得通了。
但事情沒有定論之前,她不想這么快就讓母親知道自己年輕時所信非人。
畢竟,她已經遇到過不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若是再知道交友不慎……
沈南喬深吸口氣。
“今日天色也晚了,有什么事,來日方長,我讓人先安排母親去休息吧。”
沈夫人猛地抬頭。
“你剛剛喚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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