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你還沒去過我府上,就當是去認認門好了。”
寧肅細細囑咐了流云,留下一隊人馬,便只身先走了。
流云讓人將沈靜怡看好,帶上另一輛馬車,這才護送著沈南喬起身。
車子穿街走巷,原本沒什么異常,眼瞅就要到平遠侯府后門的時候。
原本疾馳的頂馬忽地發出一聲嘶鳴,奮力頓住了步子。
沈南喬原本正跟沈宏說話,因慣力猛然前傾,若不是沈宏拿手臂橫亙著擋了一下,她幾乎要被甩出車廂了。
沈宏驚恐之余,又有些小小的得意,恨不得姐夫眼下在當場才好!
你瞧,還說他沒用,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沈南喬驚魂未定,還沒勻過氣兒,就扒著雕花窗戶往外瞧。
這不對勁!駕車的都是廠衛的老手,斷然不會出如此紕漏。
“這是怎么了?”
就見外面月色之下暗影交錯,之間纏斗的身影。
不遠處兵戎聲不斷,她感覺心臟像是被什么捏緊,沒來由生出些恐懼來。
流云見慣了這種場面,一面迎敵,一面退到馬車旁。
“夫人別慌,不過是幾個嘍啰。”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斜劈過來,就見有人浴血,哼都沒哼一聲便栽倒在地上。
眼前是銀光閃爍的刀光劍影,借著路旁燈籠的光,能看見蜿蜒流淌的血。
很快便有更多暗影朝著她乘坐的這輛馬車逼過來,沈南喬驚覺事態可能不像流云描述得那么輕描淡寫。
她當機立斷,沖沈宏吩咐道。
“咱們下車!”
這里距離松暢軒那個后門不過咫尺之遙,那邊埋伏的廠衛聽到聲音應該很快就會來支援。
與其坐在車里拖累流云為首的護衛,不如下車往回沖,勝算更大些。
流云百忙之中抽空向沈南喬遞了個贊賞的眼神,不是所有貴女都敢在這種刀光劍影中徑直下車的。
因為他也是這么打算,這種情況下,對敵是次要,先把主子平安護送回府才是重中之重。
“夫人放心,我這就護著您往后門走。”
沈南喬對流云的身手極為放心,她扯住沈宏的袖子,低低叫了聲:“跟上。”
姐弟二人一路小跑,朝著平遠侯府后門亮燈的地方跑去。
流云身形如鬼魅,如影隨形地跟著。
然而斜刺里卻突然殺出幾個黑衣人,硬生生將流云和幾個廠衛阻斷了。
那些人宛若不要命一般,用的都是同歸于盡的殺招,饒是流云身手了得,也被逼得一時半刻脫不開身。
沈宏曾在太子身邊呆過,顯然不是傻子,眼下急忙護住姐姐往大門方向跑。
可電光火石之間,有人拎著刀,徑直朝沈南喬劈來。
沈宏做太子伴讀時也曾學過幾招,雖然是三腳貓功夫,到底也能抵擋幾個回合。
他抽出腰間作為裝飾的佩劍,挺身而上,嘴里還不忘喊著。
“姐,快跑!”
沈南喬只猶豫了一瞬,知道自己留下反而是累贅,正待要跑,卻見斜刺里有兩個黑影突然殺出,將她團團圍住。
說時遲那時快,沈南喬背后抵住墻,節節后退。
那兩個黑影也不多話,分別持刀直直捅過來。
沈南喬這會兒就是有通天本事,怕是也在劫難逃,她握住手里的赤金簪子,不想坐以待斃。
然而就在此時,前方火光大亮,一支箭破空氣而來,生生射落了刺向她的那兩柄刀。
馬蹄聲疾馳,一隊人馬宛若神兵天降。
“是燕云衛!”
沈南喬大驚失色,誠王的燕云衛?
只見黑衣人迅速被錦衣金甲的衛士圍起來,原本纏斗的局面變成了一邊倒。
為首高大的中年男子身披甲胄策馬而行,只一招,就把圍攻她那兩個黑衣人制服在當場。
沈南喬驚魂未定,目瞪口呆望著眼前恍如神兵天降的人。
氣度儒雅的誠王居高臨下在馬背上沖她拱拱手。
“小姑娘受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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