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清蓮坐在椅子上臉色凝重，眉頭緊鎖地看著書桌上記錄制鹽制酒方法的絹帛。

“如假包換！”

王寧在紫鳶的攙扶下，興奮地清點那兩個裝著白銀的箱子，頭也不回道：“如果長公主有疑問，那稍后可以親自看一遍紫鳶制鹽制酒的過程。”

“我相信這方法是真的。”

項清蓮糾結地撫摸絹帛，擔憂道：“可十斤普通酒提純出一斤蒸餾酒，五斤粗鹽提純出一斤細鹽，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嗎？”

“這意味著蒸餾酒的成本是普通酒的十倍，細鹽的成本是粗鹽的五倍，成本太大了！”

“尤其是鹽，五斤粗鹽足夠一個普通人一年所需，換成細鹽卻只能吃兩個月……”

“公主殿下，你的出發點錯了。”

王寧站起身，打斷項清蓮的話：“我問你，如今東楚國的百姓是否人人都能盡情喝酒，盡情吃鹽？”

項清蓮猶豫片刻，謹慎回應：“雖然這些年東楚國休養生息，百姓生活有所改善，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喝得起酒，甚至有些地方的百姓連鹽都吃不起，不得不用堿土代替。”

“我再問你。”

王寧繼續追問：“朝廷準備經營細鹽和蒸餾酒的目的是不是為了賺錢？”

“賺錢只是一方面……”

“只要想賺錢，那我們就不能從百姓角度考慮問題。”

王寧再次打斷項清蓮：“百姓生活在社會最底層，能夠溫飽就已經不錯，壓根榨不出油水。”

“朝廷若是不考慮百姓的生活，那百姓早晚會揭竿而起。”

項清蓮堅決反對王寧的觀點，呵斥道：“只有心系百姓，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東楚國才能長治久安，像你這種想從百姓身上撈油水的人都罪該萬死。”

“你清高，你了不起！”

王寧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可問題是蒸餾酒和細鹽短期內根本進不了百姓家，沒有老百姓會愿意高價購買這些東西。”

“你要明白，那些有錢的世家門閥，貴族富商才是我們賺錢的目標。”

項清蓮動了動嘴唇，欲又止，開始沉思。

“看來我專利入股與你們合作的確是個正確的決定，否則以你這腦子就算掌握細鹽的制作方法也賺不到錢。”

王寧坐到長公主對面，分析道：“蒸餾酒和細鹽對百姓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奢侈品，而對于那些不差錢的貴族富商卻是享受之物，就算高出普通酒和粗鹽幾十倍的價格，他們也一樣會為之瘋狂。”

“其中的巧妙之處在于我們可以從這些貴族富商手中購買普通酒和粗鹽，經過加工后再以翻倍的價格賣給他們，這叫空手套白狼。”

“如此操作，我們能在沒有多大成本的情況下將貴族富商的錢轉移到我們手中，進而削弱那些世家門閥的力量，太妙了！”

項清蓮恍然大悟，她跟隨楚皇學習政務導致考慮問題會先從百姓的角度出發，以至于忽略了貴族富商才是真正的大肥羊。

“不僅如此！”

王寧淡淡一笑，繼續道：“等蒸餾酒和細鹽沖擊現有市場時，普通酒和粗鹽的價格就會下跌，而老百姓就算與蒸餾酒和細鹽無緣，他們的生活也能有所改善，這叫圍魏救趙。”

“對貴族富商開刀卻能間接改善百姓生活，好一個圍魏救趙！”

項清蓮很聰明，瞬間就理解了王寧這些話的含義。

“治大國如烹小鮮，統治者的眼光不能只局限在某一個特定層次，要著眼全局。”

看到項清蓮明白自己的意思，王寧靠著椅子，要死不活道：“公主殿下，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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