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呼出一口氣,扯了扯笑道:“末將不敢。”
這餅子是剛出爐的,松軟香咸,趙含章一口就咬去三分之一,吃到好東西,她心情好了些,還伸手拍了拍荀修的肩膀道:“回頭請你吃餅子。”
別回頭啊,他覺得現在也可以。
荀修本不覺得餓,但這會兒看趙含章吃得如此香甜,便也不由地咽口水。
趙含章只當看不見,傅庭涵也當看不見,等她吃過后擰開水囊給她。
水囊里的水也是新灌的,還溫熱著。
趙含章喝了水,胃里有了東西,心情便好了,左右看了看,問道:“聽荷呢?”
“汲先生手頭上的事多,聽荷識字,我讓她和傅安一起去幫他了。”忙起來的時候,趙含章和他身邊的下人經常被抽調。
趙含章也習慣了,點了點頭,倒不急著找人了。
她掃視了一圈,見將士們都又餓又累,便和荀修道:“和宮里說一聲,拿出糧食來,讓將士們埋鍋造飯,吃過后睡一覺,警醒些,等茍晞入城,我隨時要叫人的。”
荀修一凜,茍晞也是他們的大對手,他立即應下。
皇宮中的存糧并不多,要不是各家在避進皇宮時帶了不少糧草和財寶,皇宮的糧庫早吃光了。
由此可見皇帝有多窮。
趙含章索要糧食,皇帝就躲在宮殿里當不知道,將此事推給了眾臣。
趙含章陳兵在外,沒人敢這時候惹惱她,她這會兒好好語的和他們索要糧草,他們若不給,回頭惹惱了她,他直接派兵強搶怎么辦?
這種事在京城并不少見,哪位王爺闖進京城時不先搜刮一遍?
所以大家很識趣的湊了一批糧草給她。
將士們拿到了糧草,就以隊為單位,湊在一起生火做飯。
趙含章就在滿城飯香中往城西去。
她捎帶上了王彌的人頭和傅祗。
到了城西,北宮純立即來拜見,如今西城門是北宮純占據,城外則分了三支軍隊。
米策和茍晞各占一側,正中則是王彌的大軍。
此時大家都很和平的等待著,沒誰想不通要動手,因為任意兩方動了,剩下一方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北宮純道:“末將不敢打開城門。”
趙含章點了點頭,下令道:“打開吧,請茍將軍上前一敘。”
“是。”
西城門在三支大軍的注視下緩緩打開,正在軍中啃干糧的茍晞立即收到了消息,他把餅子塞進懷里就上馬,跑到陣前,正見趙含章和傅祗并肩出城,而倆人身后則跟著北宮純和傅庭涵,以及千人兵馬。
茍晞瞇了瞇眼,手下意識的握緊了韁繩,這樣的情景擱在一年前,他想都不會想。
他承認趙含章是厲害,卻怎么也沒想到她會先他一步進洛陽城。
茍純也看到趙含章了,他心中憤憤,“大兄,我都說了趙含章非池中之物,早應該殺了她的。”
“這次要不是趙駒陳兵邊界,幾次阻攔我們,我們也不至于在路上耽誤了這么長時間。”
東海王手里的人和兵馬,眼饞的不僅是趙含章,茍晞兄弟也眼饞,所以他們聽到消息后,便也準備出兵。
不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想著等石勒和東海王打一場大的,兩敗俱傷后他再出手。
所以他晚了幾天出發,等聽說趙含章已經先一步救下東海王隨軍的二十多萬人,而東海王都沒和石勒照面就病死了,他立即想要加快速度。
誰知趙駒會在半路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