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煜看著面前被嚇到完全僵住的秦桑,心里哀嘆了口氣,小可憐似的眼圈紅紅又滿是不愿相信的難受,就知道說出來會嚇到她。
他輕輕撫上她泛紅的眼角,知道她是聽清楚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便也沒再提及那個名字,只輕聲哄著說:
“那種人不配稱之為朋友,所以桑桑不要難過,不要為害你的人而難過。”
“可是……為什么是他。”秦桑難以接受的順下眼睫,滿眼悲哀的緊抿著唇,緩了幾秒才繼續低低喃喃的重復:
“為什么是他。原來害我最慘的人這么多年竟一直在我身邊。
我們從出生就認識了啊,而想要把我推向死亡的最后一只手竟然是我認識了這么多年的人……”
她聲音越來越低。
盛煜怕她一時受不了的昏過去,慌得急忙把人抱進懷里,一只手輕輕緩緩的在她背上順著氣。
而一靠進盛煜懷里的秦桑,徹底忍不住眼淚的流下,在他懷里很輕很輕的抽泣了一下。
縱使她不喜歡裴知余,但從來沒想過他會害她,甚至是這樣不留余地的害她。
她寧愿跟害他爸爸的是同一個人,也不愿意相信是他。
所以這么多年的他都是那么道貌岸然,讓人細思極恐。
忽然一種無形的恐懼襲進渾身的每個細胞,秦桑恐懼的抱緊男人的腰,下意識往他懷里貼的更緊。
盛煜感受到她的恐懼,急忙安撫著說:
“不怕。他不會再傷害桑桑了。也沒有人能再傷害到你。
我會護好你且保證,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秦桑趴在他懷里,沒有立馬回應。
許久后,開口時嗓音還有些哽咽:
“我想見那個害我的人。”
她甚至不愿說那三個字,恍惚中依然想著害她的人不是她兒時就相識的那個人。
盛煜抱著她遲疑了幾秒不放心的問:
“見是可以,但是桑桑現在的心理狀態見面了會不會更難過?”
他眉心微皺滿是不安:“寶貝之前可是昏迷過的,我不放心。”
秦桑知道他的擔心,便說:“那今天先不見,等兩天再見。不過,見他之前我想先見害我爸爸的人。”
怕他依然不放心,秦桑仰頭看著他說:
“你放心,已經經歷過那么多了,我可以放平心態了。
就是想見一眼,對過去的種種徹底做個了結。
然后回南城,見爸爸媽媽,讓他們可以安息了。”
盛煜低頭看著懷里的人,見她神情似乎緩解了些,便答應說:
“好。等兩天帶桑桑去見他們。然后再送你回南城看爸爸媽媽。”
這兩天盛煜盡可能在家辦公,守著秦桑。
兩天后,盛煜先陪著秦桑去警局見了害他爸爸的人。
秦桑本是有千萬句話想問問那些歹徒為什么要這么喪心病狂的,為什么要殘害那么多無辜的人。
可是見到人時,又什么都不想問了。
因為與一個內心歹毒的人,是無法聊出個所以然的。
只是確定了他們正在承受應有的懲罰便好。
離開警局,盛煜本想說明日再去見裴知余,怕她短時間內情緒會崩潰。
可秦桑卻說:“今天都見完吧,不想他們這些壞人再影響我明天的心情。”
醫院。
裴知余正躺在病床上輸液,眼底焦灼的想著要如何脫身,直到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才慌忙收起所以思索,緊急朝門口看去,就看到一名護士推門走進來。
然而護士卻并沒有看向他也沒有走向他,而是站在門口,模樣謙和禮貌的看向門口,恭聲道了句:
“盛總好,病人正在輸液,有需要您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