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晚上,陳慧想到第二天就能見到客戶得到客戶的贊美,就興奮得睡不著。至于客戶不滿意這種情況?不考慮。她的衣裳設計得那么好看,看過的有正常審美的人都說好,舒寧郡主怎么可能會不喜歡?
陳慧一時間有些興奮,睡不著便也不勉強自己,趴在床上邊想邊畫新的設計稿。她從前工作姿勢就不好,這會兒自然沒這么輕易改變,只有用自己習慣的姿勢畫稿她才能靈感充沛。因此她讓小笤去找了塊木板放在床上當畫板用,而她用的筆又細又硬,本適合寫小字體,如今倒方便她拿來畫稿了。
小笤坐在一旁做女紅,時不時看一眼趴在床上翹起兩條白嫩嫩小腿的陳慧,她覺得陳姑娘的畫工跟普通的好像有些不一樣,看著很簡單,衣裳做出來之后卻特別好看。
陳慧把腦子里新冒出來的衣裳樣式畫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胸。原身的胸發育得很好,她很擔心今后會在地心引力的拉扯下迅速下垂,反正衣服穿里面也沒人看到,她決定做兩個bra用來固定。當然,這個做出來就只能自產自銷了,她可不敢拿去展出甚至售賣,極有可能被冠上有傷風化的名頭萬人唾罵,這種風險她可不想冒。
心思一起陳慧便無法靜下心來了。她問過,知道李有得要后天才會回來,而她的房間,菊院里的小廝都不會進來,因此她也不用擔心什么。
想了想,陳慧還是讓小笤把門拴上,這才開始設計她想要的bra。
蠟燭一點點往下燃燒,小笤起身看到桌上水快沒了,看了眼正專心致志的陳慧,也沒打擾她,輕手輕腳地拿了水壺就去開門。門剛開,看到原本該空無一人的門口站著個面色慘白的男人,嚇得她差點叫出聲來,好不容易才硬生生忍住,并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下戰戰兢兢地站到一旁,雙眼直勾勾擔憂地看著陳慧,指望著陳慧能發現這兒的異常。
然而做事專心是陳慧的優點,當她專心工作時,甚至察覺不到小笤來回走動。直到一只手伸出來,把她正在畫的東西抽走,她才猛地回神,仰頭看去。
李有得站在一旁,手里拿著她還在畫的設計稿。
本不該出現的人突然現身,陳慧心里一跳,下意識將身子往上一拔,遮住她已經畫好的其他稿子,一臉緊張地盯著李有得。
他手中的那張,是陳慧突然想起來有個地方要改而臨時拿出來的,不過是件看著中規中矩的衣裳。
陳慧強迫自己慢下砰砰直跳的心臟,得虧她運氣好,恰好被李有得看到的只是一張正常的畫稿,若是被他看到她一時興起畫的七八張內衣設計稿,那她可就——不,停下,不要想了!
李有得視線一抬,控制著沒往陳慧那露在外頭的腿上瞄,陰陽怪氣地說:“這便是你這幾日在瞎忙的玩意兒?”
即便很不滿李有得對自己工作的否認,陳慧也沒敢頂撞他,只是低眉順眼地說:“是的,公公。慧娘就自己畫著玩的。”
李有得呵了一聲,伸出手來:“其他的拿來我瞧瞧。”
“公公,都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兒……”陳慧沒動。
李有得這時候才意識到陳慧居然還保持著半躺的姿勢,仰頭看他,身子看著挺僵硬,往常的機靈勁兒都看不到了。
李有得原本倒也不是非要看她畫的東西不可,見她這樣,他反而生了疑心,眉頭一皺:“拿來!”
陳慧苦著臉慢吞吞坐起身,突然抓起她剛畫好的那幾張紙跳下床往桌邊跑。宣紙被水一澆就便會暈染成一團,那樣李有得就看不到她畫的是什么了。事后她就一口咬定是自己畫得太難看了不想給人看,李有得也說不了什么,可要是被他看到那些……要完啊!
陳慧赤著腳跑到桌邊,當看到桌上并沒有水壺之后,她一愣——水壺被小笤拿走了。
陳慧反應也是快,既然不能用水徹底毀尸滅跡,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撕的了,就是不知道能撕多碎,可不可以拼回去,要不然吃下去算了?
在陳慧兩手抓著那一把宣紙準備撕的時候,因她那么一耽擱而反應過來的李有得也已趕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明所以地怒斥道:“你干什么?!”
陳慧身子一扭避開他的手繼續嘗試撕紙,李有得也好像跟她干上了似的緊追不放,也不知是他故意的還是意外,兩人爭奪間,李有得絆住了陳慧的腳,她身子一歪便帶著李有得一上一下地倒在了床上。
陳慧膝蓋以下都懸空在床沿,剩下的軀體都被身上的重量壓得緊貼床鋪,兩只手握緊了宣紙置于頭頂。李有得一只手按住她的兩只手不讓她撕,含著怒火的雙眼瞪著陳慧道:“松手!”
陳慧沒有應聲也沒有松手。那玩意兒真不能給他看啊!她也想裝出云淡風輕的模樣,但她的設計稿又不是就一套簡單的內衣褲,連人體也畫的呀,雖然畫得并不詳細,可也能看出身體曲線了……
李有得見陳慧這沉默的拒絕,心里頓時充滿了火氣,今日他還非要看到不可了!
“陳慧娘,你松不松手?”他冷笑。
陳慧苦著臉懇求道:“公公,真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您就別看了吧……”
李有得嗤笑一聲:“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值得你這么拼命?”
陳慧實在沒法解釋,小聲道:“就、就是一些女兒家的東西……”
李有得才不相信陳慧會為著所謂“女兒家的東西”如此拼命,她先前要有這膽氣,怕也活不到現在。
“不松手是吧?”李有得陰森地笑了下。
還沒等陳慧考慮好,李有得空著的那只手突然一扯她的衣襟,小半個肚兜便露了出來。
陳慧驚叫一聲,立即認慫:“公公我松手!”
李有得感覺到陳慧的雙手驀地松開了,也沒放開她,就著這姿勢把陳慧手里的那些宣紙攤開,一張張看過去。看著看著他的臉色變得十分古怪,半晌他呵呵一笑,語調怪異地起伏著:“喲,慧娘還會畫春宮啊。”
陳慧:“……”去你的春宮,你全家都畫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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