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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本文v章購買率不到50%才顯示的防盜章~持續時間為三小時這個樓層走廊末端,最臨近廁所的班級,仿佛真正變成了隱形的,它被徹底劃除在了一中校領導升學率計劃的范圍外。
高勝告訴林驚蟄,他在家里撞見過母親胡玉一邊備課一邊偷偷哭泣。
然而胡玉卻不知道,這個對她來說等同于羞辱的無組織學習狀態,卻正中她班里這群原本就個性跳脫桀驁不馴的“邊緣少年”下懷。他們相比較老師,反倒更能接受與他們沒有代溝的同齡人。因此這段時間,在林驚蟄的領導下,他們的學習熱情無比高漲,就連林驚蟄時常控制不住在課堂上罵人,都反倒成了他成熟帥氣,更令人信服的表現。
林驚蟄從講臺上下來時,被他怒斥效率太低的同學們還沉浸在他發怒時的威儀里,就連最恐懼學習的周海棠,都在相當勤奮地悶頭抄寫公式。他一落座,前桌的鄧麥就轉過來那張有點黑的帥氣臉蛋,湊近來小聲八卦:“哎,你知不知道,一班的江潤在外頭被人打了!”
江潤好些天沒來上課。
在這緊張升學的當口還敢缺課那么多天的學生實屬罕見,再加上一班班主任李玉蓉對外絲毫不肯透露他缺課的原因,一時間學校里各式猜測沸沸揚揚,什么生病啊,家里出事啊,更甚至轉學,說什么的都有,鄧麥這一個,算是最貼近事實真相的。
林驚蟄瞥了眼那張黑臉上眉飛色舞的神情,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自己的桌面:“你怎么知道的?”
“我說了你可別告訴別人。”鄧麥雞賊地左右看看,壓低聲音,“我爸是咱們市公安局的副局長,他昨晚親口告訴我的!”
林驚蟄有點意外,這事兒他從未聽說,但凡泄露出一點,校領導也不會讓鄧麥坐在這個教室里。
不過這倒是解釋了鄧麥后世為什么可以壟斷酈云市和隔壁幾個城市酒吧經營。
“你別說出去。”鄧麥又重復了一遍,才掛上了滿臉的心照不宣,“林哥,是你干的吧!”
林驚蟄不理他,鄧麥索性離開座位粘到了林驚蟄身邊:“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他一貼近,林驚蟄就皺起眉頭,嚴肅的視線倏地扎了過去:“胡說八道什么?沖量和動量公式掌握完了嗎!”
“嘖,林哥,你別啊。”鄧麥立刻服軟,拉開安全距離,笑得沒個正行,“我真不愛讀書,您別逼我干這個了。我是想說啊,我從我爸那邊聽來,好像江潤進了一個幫派,公安局那邊還給備了案。你說你把他打了,他們幫派的人能同意么?要不以后下課,我帶幾個人跟你一道走吧。”
“江潤加入了幫派?”林驚蟄沒想起記憶里有過這么一件事,“什么幫派?”
“青龍幫啊!”鄧麥一臉的慎重,“那群人可囂張,尤其他們老大張龍,一男的,留個到這兒的黑頭發,這里到這里還有紋身的。”
鄧麥在自己脖子那比了比,又在自己胸口到肩膀的位置比了比,關切地壓低了聲音:“林哥,你遇上他們,可別逞強,能跑多快跑多快,趕緊聯系警察,這幫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林驚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道,“謝謝,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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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加入了本市第一大幫的江潤木然地躺在病床上。
從住院以來,他沒能睡一個好覺——被嚇的。
身體的疼痛已經足夠消磨意志,而每次他一入睡,林驚蟄勒住青龍張脖子的那一幕又會如期而至,幾天下來,生生將他嚇得不敢閉眼。
他母親江曉云以淚洗面的時候,接到了姐姐江恰恰從省城打來的電話。
江恰恰一直在等古董的消息,酈云這邊卻全無進展。省城最新的土地規劃項目開展在即,齊清地產有意參加招標,奈何規模不夠,競爭力不強,希望十分渺茫。
她不得不催促弟弟和妹妹這邊盡快行事。
江曉云低落的狀態嚇了她一跳,江恰恰仔細詢問,弄明白根由,才知道外甥竟然住了院,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由大為光火:“愚蠢!那么重要的事情,你們居然聽一個孩子的意見!”
江曉云也有怨氣:“現在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嗎?”
酈云這邊還需要江曉云盯著,這個時候江恰恰并不想惹怒隊友,見電話這邊情緒不對,她當即轉變了應對方式,聲音變得充滿了安撫:“好了好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你們看待問題的方向是對的,只是執行上出了點問題。”
江曉云問:“那現在怎么辦?”
江恰恰沉吟了一會兒:“你把王科長的聯系方式給我,規劃項目要開始了,無論如何得先穩住他才行。”
“可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古董說什么他都不會幫忙的。”
江恰恰思路比她分明得多:“你怕什么,古董就在那,還能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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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王科長的飯局上,換了一對新的做東人。
省城最豪華的人民飯店高層宴會包廂,從天頂到地板無不富麗堂皇,將近一百平方的面積里只坐了三個人,偌大的桌面上,山珍海味名煙名酒,被邀請到場的王科長卻顯得興致缺缺。
齊清對妻子竟然認識這樣的關鍵人物非常意外,他小心地和王科長套著近乎,對方卻并不愿意搭理他,只淺淺咂了一口他敬來的酒,就瞇著那雙看似忠厚的眼睛盯住江恰恰:“江經理,我很忙,咱們盡快進入主題吧。”
江恰恰是真的好看,身段窈窕,裝扮合宜,眉目當中填滿了智慧和嬌俏,她舉止落落大方:“王科長,您何必著急呢,那些古董該是您的,一個也跑不掉。”
“該是我的?”王科長冷下臉來,輕哼一聲,“我看情況并不是你說的這樣吧?知曉地產的江董事長已經跟我說了,那批古董是不是早就已經通過合法繼承手段轉移了?”
江恰恰微微一笑:“那又怎么樣?”
王科長皺著眉頭等待下文。
江恰恰便胸有成竹地劃著杯口娓娓道來:“繼承手段合法,難道就能代表古董的來源合法了嗎?”
王科長視線猛地一亮:“你的意思是……?”
“市文物局那邊,還需要王科長這邊給予我們一些幫助,不過大家齊心協力,都是為了我市的文物流失做貢獻嘛!”江恰恰和他目光一碰,溫婉極了,“王科長,動心忍性,徐徐圖之。”
“哈哈哈哈!!”一整頓飯臉色都不陰不陽的王科長終于想明白了關節所在,他哈哈大笑起來,心中對眼前這個看起來毫無戰斗力的女人一時間大為欣賞。他站起身來,高興地將那杯剛才齊清敬來他卻只碰了碰嘴唇的茅臺端起,朝江恰恰道:“江經理果然女中豪杰,這杯酒,我王某人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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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同時,群南省省會機場,一架銀色的飛機劃破夜空。
方老被攙扶著踏下階梯,已經有數量車等候在停機坪上。烈烈的風聲里,他揮開身邊攙扶的人,朝車邊等候已久的幾個人無奈地笑笑:“說了不要搞這種陣仗的,你就是不聽。”
為首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露出一個沉穩的笑容:“方老,這已經很低調了,我只通知了領導班子里我們這群師兄弟而已,聽說您要來群南,可把他們給嚇了一跳。”
“方老師,鄭書記,外頭風大,咱們別久留,先上車吧。”后邊一個略微胖些的中年男人笑著拉開了車門,伸手擋住方老的頭頂,被稱呼為鄭書記的中年男人則親手攙扶方老上車,隨后車門關閉,靜待片刻,車隊又如同來時那樣,悄無聲息地駛離了停機坪。
車里,開車的司機額角有汗,眼睛卻半點不敢亂瞄,他聽到后座的鄭書記帶著些埋怨的聲音:“方老,您這可太任性了,說離開燕市就離開,還就帶了那么幾個人,萬一路上出了點意外,你讓我怎么跟燕市那邊交代?”
方老哈哈笑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沒你們想象得那么沒用,咱可把話說明白了,我還要去酈云呢,只在群南市呆一天。”
鄭書記搖了搖頭:“您對古董的熱衷真是幾十年如一日啊。”
“也不光為此。”方老收斂了笑容,神情變得認真起來,“存知啊,你們群南的文物流失現象,已經到了不得不重視的程度了。”
鄭書記沉默了片刻,嘆息一聲:“這我知道,但背后盤根錯節的,省里想要打擊,還缺乏一個適當的契機啊。”
方老盯著他,蒼老的面孔充滿了慈祥和睿智:“契機這不就來了嗎?”
鄭書記一愣,隨即意識到了什么:“您是說……?”
方老盡于此,拍拍他的肩膀,點頭微笑。
劉其實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闖下大禍,最后卻要自己來頂雷!
杜康這會兒簡直恨不能直接奪把槍過來把那個站在側后方的罪魁禍首崩死。他的背弓得越發厲害了,一把將劉局長掛在腰間的鑰匙扯下來,親手為方老解開了手銬,同時噓寒問暖道:“方老,我們不如換個地方?”
方老面無表情地問:“你也要請我走一趟嗎?”
這是生氣了!還氣得不輕吶!杜康猛咽了口唾沫,強笑著回答:“方老您說笑了,我不是擔心這里人太多,萬一沖撞到您嘛。博物館考察團的其他同志也都很擔心您的身體,這會兒都在下榻的招待所等您呢,一直交代我務必要將您毫發無傷地請回去……”
“毫發無傷,哈哈!”方老反背過雙手,聞深沉的目光在現場緩慢地掃了一圈,出口的話像極了夸獎,卻聽得杜康后背都潮濕了,“這一家的戶主,一名自愿向我們博物館捐獻祖傳文物的,具有極高思想覺悟和奉獻精神的年輕人,已經被你的得力下屬‘請’回去協助調查了。我還得感謝你來得及時,否則再晚到個幾分鐘,我估計也要落得這么個下場!”
杜康被罵得頭都不敢抬,只能不住地重復“是我管理上出現了疏忽”。
方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背著雙手越過人群出去了。
與劉局長擦肩而過時,他瞥都不瞥,仿佛面對的是一個透明人,而這個透明人連在他余光停留半秒的資格都沒有。
現場僵持的狀態終于被打破,四個保鏢迅速跟上方老,并擋住了杜康想要上前攙扶的動作。被這樣不客氣地拒絕,杜康臉上卻看不出一點兒的負面情緒,他反倒非常客氣地讓開了路,讓這幾個保鏢走在了自己的前頭。
胳膊一緊,他轉過頭,便立即看到了劉其實那張煞白的臉。
劉局長眼神發虛,他在酈云工作那么多年,也算是跟杜康這群人打過不少交道,從穿上這身衣服開始,所見的就都是杜康沉穩威嚴的領導姿態,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對方如此低聲下氣的模樣。
這得有多大的來頭,才能讓對方謹慎客氣成這樣?劉局長從剛才挨打那一刻起就意識到不好,往后每過一秒,他的心就越沉一分。直至這一刻,他的心臟已經重若擂鼓,血壓飆升至巔峰,卻又有一種由衷的畏懼,壓得他后背手腳陣陣發涼。
“杜,杜書記……這……”
他連話也說不利索了,抓著杜康胳膊的手心里全是汗,腦子里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對方就這么走,潛意識里的直覺告訴他,杜康這一走,他往后的人生就徹底完蛋了。
直覺沒有出錯,杜康目光落在劉局長身上的瞬間,原本面對高老時臉上恭敬有禮笑容就驟然消失得干干凈凈。
他神情陰沉,雙眼瞳孔里跳躍著憤怒的火焰,簡直像是恨不能下一秒就親手將劉局長給掐死。
“劉其實。”杜康咬牙切齒地念了一遍劉局長的名字,繃著臉抓住對方拽住自己胳膊的手,一點一點掰開了。
他一秒也不想在這里多呆,離開之前,只用手指朝劉局長輕輕地點了點:“你記著,這筆賬且還有得算。”
沙丁魚一樣擠在屋里的人又潮水般涌了出去,就連那群剛才毫無反抗能力的學生也走了,只留下劉其實和他帶來的一眾跟班,被突兀地留在已經亂七八糟的客廳里。
劉其實緩緩地摘下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他倚著沙發茫然無措地蹲在了地上。
他知道庫房的位置,也知道自己想盡辦法要替上頭弄來的文物就放在那里,然而此時此刻,屋里已經沒有任何看守的人,他卻再借兩個膽子,也不敢朝那里靠近。
他像是一個溺了水的人,掙扎在無盡的后悔和惶恐里無力求生。
他的跟班們也都慌了,既不敢跟著離開的人一并出去,也不敢靠近他詢問根由。他們面面相覷著,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樣的一句話——
完蛋。
屋外,院子里,杜康總算找著了機會靠近方老。他捕捉到方老看到院子里的綠化被弄得一塌糊涂的模樣時微微蹙眉的動作,極有眼色,立刻提議:“您看這院子里亂的,草地都踩禿了,剛才我發現就連屋里的茶幾都破了,這都是我們的過失。方老你放心,我這就安排人過來善后,一定會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將戶主在此次事件中的損失降到最低。”
方老聞,可算正眼瞥了他一眼,還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雖然仍沒什么好臉色,但依然讓杜康安心了不少。
意識到自己找到了安撫方老怒火的方向,他趕忙就想彌補過失,一邊使眼色讓跟隨的秘書趕緊去落實,一面迅速上前兩步,為方老打開車門。
“方老。”他打商量道,“那咱們現在就去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