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富貴講完就跪地。
一副草民確實知曉您是皇上的模樣。
也正是知道,才會說這么多。
要說的,肝顫也要講的明明白白。
錯過這時機就沒啦。
畢竟福生離您太遠,經過那一級又一級的嘴,誰知道到了您那里會傳成啥樣。
富貴誰都不信,包括楊明遠對他說的。
他只信自己。
就怕皇上尋思這是宋家的買賣,以為福生的功勞大過瑕疵去補償之類的。
求皇上您可別委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是全睜開全明了的好。
所以說,越矩哪怕被砍頭都要講。
眼下講完了,草民請您降罪。
其他人聽完,像是一幅畫,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樓上靜悄悄的。
皇上站在二樓窗邊,背對著身,望向北方。
旁人根本看不到皇上的表情。
陸畔的二姐夫是難得放下清高的心態。
原來縣官還可以這么當。
他心頭只涌動著一個念頭:
小舅子,請你速娶宋家女好吧,這樣他就能好意思登宋家門了,合理地向宋知縣請教一番。
孟大學士孟景遇看著皇上的背影,是在心里第一次假設:
當初如若他點中宋福生為狀元,眼下又會是如何。
當皇上再轉回身的時候。
富貴覺得一切變的非常出乎他意料。
他這么敢想的人,都沒有想到。
皇上竟對那位孟學士說:
“你不買這松花石嗎?老爺我覺得這塊,唔,就不錯。”
隨手一指,指了個標簽標注萬兩銀的擺件。
那位孟大人看一眼標簽,看眼皇上:“這……”
“恩?不好嗎?”
“好,好,這松花玉石極好。那個,店家,給我送去。”
大太監李德全笑著示意宋富貴起身。
沒看明白嗎?皇上無意讓百姓跪啊起的。
雖你已認出,但也要配合。
速速起身吧,呵呵,去給孟大人包上這塊松花玉石。
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孟大學士看著富貴的眼睛小聲問道,“你知我是誰吧,能否先送與府中?”
他沒有帶錢啊。
宋富貴急忙笑著點頭,自然是可以的。
陸畔的二姐夫也笑著指向一塊硯臺對富貴道:“店家,麻煩將這塊硯給我包起。我回頭會派人來取。”
說完,陸畔的二姐夫就急忙去追皇上一起下樓。
皇上就這樣消失在會寧特產店。
他問一路小跑終于趕上來的孟景遇,“朕的門生如何呀?”
只看孟大人滿頭是汗,不知是跑的還是沒錢臊的。
用袖半遮臉拱手道:“老臣羞極,愧極。皇上,您的門生最難能可貴的是,不紙上談兵。”
“哈哈哈。”
……
“擬旨。”
皇上微服出宮回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倆字。
他心中仍回蕩著那兩不愁、三保障。
他要宋愛卿這樣的好官能惠及更多百姓。
丁堅和楊明遠齊刷刷站起身。
而此時送走皇上的宋富貴,正軟著腿坐在樓梯上。
一抹腦袋,頭上全是汗。
樓下賣貨的找來,一愣,“貴爺,這話是怎么說的,您這是怎的啦?”
還怎的啦。
你們在樓下一無所知。
可你們知不知道老子剛才經歷了什么。
那可是皇上啊。
他哼一聲,我小命就會神不知鬼不覺丟掉。
雖然我丟了命,咱家阿爺并不會感到惋惜。
可是咱家福生絕對會很傷心的,都得想他想到坐在墳前掉淚。
得得得,打住。
咱頭上這顆腦袋看樣還很牢固。
“啥事兒?”
“貴爺,您猜怎么著,咱們主打的人參還有蜂王漿沒有賣出多少,倒是辣椒塊和天麻全被訂走。
是去掉那些樣品,全部啊。
咱們是打發人送信兒快讓會寧再送貨還是如何?”
富貴點點頭,辣椒塊賣光能理解。
辣椒,朝廷里有關系的早就知曉。
牛油辣椒塊扔鍋子里涮,向外面一擺,那香味兒四處飄。
這里是京城,皇城根腳下,一板磚扔過去普通人家少,大酒樓、百姓還有賣調料的可能會訂不少。
但是沒想到天麻能賣的如此好:“是藥鋪子買下的?”
“恩,來了幾人一聞,湊頭又一頓私下說話,然后就讓開票子送貨,說是京城老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