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人,那些不過是些小人物,更是說不說也不可能再給他這大功向上累加。
倒是他萬家已經倒了,實在遭不起被人踩幾腳,少得罪一些小鬼,將來他兩個弟弟帶著母親,還有他的兒子、媳婦,日子也能過的平安一些。
宋福生一點頭。
“來人。”
在外面守著的宋富貴立馬叫來衙役,讓衙役們給萬稟義帶下去。
當晚,宋福生重新給皇上寫信。
這回他不用偷偷摸摸的找楊明遠遞信了。
可以直接將信件交給府尹大人,府尹大人批示完再向上逐級遞交,直到皇上手里。
夜深了,錢佩英披著衣裳坐在一邊喝茶陪同。
“我說,她爹。”
“恩?”
“你覺得毛侍郎知不知道他外甥這事兒?”
錢佩英一會兒覺得毛大人應該不知道,一會又覺得或許知曉。
關于不知道。
因為毛大人那官,老宋說過,很好,是實干型。那就說明至多沒管好家人。
你說咋管?親屬這么多,做官那么忙,還能手把手教嗎?能教自己兒子,能教到姐姐家的外甥嗎?
就造成了有的親屬狐假虎威,利用和高官的親屬關系膽大妄為。
然后一些官員,自作聰明,給這個面子,給那個開綠燈的,想著為交好毛大人。所以就弄的毛大人真有可能被蒙在鼓里。
至于知曉,甚至毛大人是主使,錢佩英是這樣分析的。
“老宋,你記不記得天下糧倉那電視劇里演的,那個米大人,口碑老好了,老百姓都贊他一聲清貧一世、兩袖清風。
最后怎么樣,他那個棺材里面全是金銀珠寶,屬他最貪。
哎呦,說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人哪,確實知人知面不知心。
毛大人在咱們這里是好人,在別處,他是惡人。這是有可能的。”
宋福生無奈地瞅瞅錢佩英:
“大半夜的,別過分腦補。
我只知道要就事論事,事實什么樣,上報后,由皇上查吧,我一個小縣令就干縣令的活。
再說那天下糧倉,那位米大人不是貪,你看電視劇咋就記一塊呢。
是那老米,想要死后給兒子鋪路,讓小米去檢舉揭發自己,這樣小米才能走進皇上的視野,前途無量。”
瞧瞧,封建社會,沒有電視報紙電話,離皇上太遠,為了走進皇上視線,什么招都用。
錢佩英撇嘴站起身:“對,我就能記住一塊,那我回去睡覺去了。”
“噯?我錯啦,你快回來。要不我自己沒意思。”
……
當晚已經是后半夜了,錢佩英早已進入夢鄉,宋福生卻輾轉反側。
離床不遠的書桌上,是他已寫完封好的奏折。
宋福生睡不著啊。
毛俊易在他心中,說到底還是起了一些波瀾。
畢竟對他宋福生不賴,還自掏腰包獎過茯苓一百兩的銀票。
宋福生一會兒琢磨著:
毛大人如若不知,那么這個奏折到了皇上手里后,處理結果就是老毛本該官升一級,卻可能被降級處理。這么多年的辛勞,毀為一旦。
毛大人要是知曉,那不用說,極刑。整個家會被連根拔起。
他一會兒又琢磨,真得管好九族。
不止要教好米壽、金寶這些孩子,就連外甥姑爺都要管好。
將來,這些孩子再生孩子,唉,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不行,往后九族都來了,要時不常的加強精神文明建設,要把這個傳承下去,多給洗洗腦。錢可以少掙,這事卻不能少。
第二日一早。
宋阿爺、馬老太,錢佩英和茯苓,送王忠玉、宋福壽、王喜發他們離開。
有點戀戀不舍。
“到家看看咋樣了,也別著急忙慌回來,看大丫成親完,咱家田地收完糧食再回來,告訴他們,俺們挺好的。”
宋福生沒出現,他只睡了一個多小時,就起早被衙役們和四壯護送去了黃龍府。
黃龍府尹陶大人萬萬也沒想到,第一回見到自己手下,會寧知縣就又給他送了份特大禮。
真想再回府病一病。
陶大人一邊掐著睛明穴一邊看著信心想:這份奏折一旦交上去,會拔出蘿卜帶出泥。連同當年下來查案的御史欽差們都得遭殃,而那些人,家里還帶著關系。
“柳將軍知曉嗎?”
“柳將軍說,任何人不得影響辦案。”
宋福生最反感黃龍官員的一點就是,怎么什么事都要問一聲柳將軍的意見。人家是帶兵打仗的,官衙才是管事的,怎么就能如此不敢擔事。總巴望二品將軍給牽頭。
陶大人聽完柳將軍的意見,才一咬牙,在奏折上扣了自己的官印。這就等于聯名上書了。
……
宋福生來到會寧第五日,他才姍姍來遲召開縣衙官員會議。
這一日,縣衙無一人缺席,縣尉瘸著腿也來了。
可以說,此時,他已將會寧領導班子完全掌控,沒有人敢對他說“不”了。
宋福生特意命人,讓將桌子合成現代長方會議桌,這樣說話攏音些。
他坐在最前方道:
“別的知縣,應是一到就和你們碰頭議事。
我議的晚了些,所以咱們就不廢話了,直奔主題。
整個會寧人口有多少,下面分布情況說一下。
去年,會寧縣交稅糧多少。
縣里有多少秀才以上官身不納糧。
有多少耕地。
去年,直接交稅銀的有多少人,以糧抵銀的又有多少。
目前,咱們官衙的官吏,有多少人是填寫立名文歷領俸祿的。
縣衙賬目報一下。
縣衙糧倉情況。”
宋福生說一句,下面負責的官員們就頭冒汗開始找,所有的人,手邊都摞著很高的冊子。
宋福生卻很不滿意,露出了皺眉的表情。
一幫白吃飯的,來這里是混日子的?
作為各部門主管,這點兒數據都不能張口就來?
“行了,我先去后院,我希望一個時辰后再碰頭時,我這面問,你們就能立馬答出來。”照千里馬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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