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壽給她采花啦?
“不是米壽還能是誰,給你放在門口。”
放門口?
宋茯苓抻懶腰的動作一頓,心咚咚跳了兩下。
“啊,我是說,也有可能是姐姐們”。
懷疑對象多一些,老媽過后就無法確認。
打發走老媽,宋茯苓站在屋里,眼神疑惑地落在那一捧小野花上。
然后,她慢慢走到花前,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臉看著花瓶里的花,喃喃自語道:“大早上的,這是要干什么呀,我還沒有睡醒,就被酸臭的戀愛味兒熏醒。”
過了會兒,手指擺弄會兒野花,嗖的下,又站起身。
宋茯苓披散著頭發,光著腳丫爬上炕。
打開炕柜,她雙手叉腰一臉精氣神道:“來,讓本姑娘看看,今天該臨幸哪套衣服呢。”
院子里,一長溜的桌子前,陸畔和宋福生他們坐在這里等待開飯。
當茯苓出現那一瞬,陸畔由于背對著身坐著,并沒有第一時間瞧見。
陸畔是發現米壽忽然間興奮了。
米壽坐在飯桌前,悠著兩只小短腿,頭頂正中間插著一朵大粉花,側著身子,給由遠及近、正向他走來的姐姐比心。
米壽用兩手畫圈那么比心,由心口處掏出小心心向姐姐的方向甩動。
宋福生不用回頭就知,一看米壽那樣就知道,是閨女來了。
姐弟倆關系一向這么好,經常性的整這么一出。
一個向外扔心,一個比著兩手接心。
要是趕上閨女不順心眼子不樂意搭理米壽的時候,就會豎起一根食指,做出將弟弟扔過來的小心心扎破的動作。
陸畔從未見過啊,有些搞不清狀況,先瞅了眼莫名興奮的米壽后,這才回眸。
剛一回眸,他就微一挑眉,上下掃視一圈茯苓的打扮,眼神落在那張小臉上:她怎么這么好看。
連順子都覺得,宋姑娘換掉那些小碎花衣服好瞧多了。
以前,就感覺宋姑娘逃荒時是一個樣,穿碎花衣是一個樣。
算了,以前不要提,他最好忘記以前。
總有種預感,他要是總記著以前,早晚會有苦果子吃。
倒是眼下,宋家似乎從住進小樓家里生活好了后,屋里干干凈凈有心情打扮了,宋姑娘又變了一個樣。
同時,順子在心里慶幸:
瞧瞧,多虧他給少爺帶了許多衣裳吧?
各種顏色備齊。
等會兒少爺吃完飯,正好要換掉騎馬裝。他就給少爺換上一套和宋姑娘配色的衣裳。
等會兒一起游玩,一看就是一對兒。
今日,宋茯苓穿著一身類似于騎馬裝的衣裳,棗紅色的衣裙,腰間扎著黑色寬腰帶,腳蹬黑色皂靴,高高吊起的馬尾辮。
她看到陸畔回頭瞅她了。
該怎么形容那人的表情呢。
那人搭眼剛剛看到她時,嘴角上翹,眉毛上挑,怎么瞧怎么像是在對她大清早放電。
宋茯苓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干什么啦?什么也沒干,對不對?
所以心情放松點兒,笑容大方點兒。
昨晚她就落荒而逃,不就被湊近問了句話、捂了下耳朵嗎?已落下乘。
今日嘛,就不信了,就不信氣勢上壓不住陸畔。
“姐姐,早。”
“胖丫姐姐早。”丫丫她們美滋滋和宋茯苓打招呼。
“你們好早啊。”
宋茯苓又和宋福生打招呼:“爹。”
宋福生笑著微一點頭,側頭問客人陸畔:“昨夜睡的咋樣?”
“恩,睡的很不錯,梅子水很解渴。”
宋茯苓不打算坐下了,急忙回身去幫奶奶端盤子。
馬老太頭上戴著粉頭巾,正在鐵鍋前用兩只長筷子炸圓環。
所謂炸圓環就是用雞蛋、油、糖、面粉和面揉勻,用搟面杖搟成大面片,然后給面片切成一個個小塊,在小塊上不切斷,切三條細絲圍成圓環花樣下鍋炸。
桌上已經擺好重陽糕和花糕。
重陽糕是用粳米粉、糯米粉、赤豆、白糖蒸做的。
花糕是三層蒸糕疊在一起蒸熟,每層夾有烏棗、蘋果干,或是杏干、桃脯或是肉脯。
另外,婦女們擔心小將軍萬一吃不慣,還起大早蒸了好些屜各種素餡肉餡的小包子,煮了蘑菇瘦肉粥,熬了牛奶羹、豆漿、豆腐腦。
他們能還人情的不多,也就能在吃食上用盡心思,希望小將軍在這里頓頓能吃好。
順子和宋富貴拎起裝豆腐腦的木桶,開玩笑說,有種錯覺,像是在城里小攤一條街,真的,你們大家伙要是進城做買賣,能頂替一條小吃街。
陸畔連碰都沒碰牛奶羹,站起身用勺子舀了幾大勺豆腐腦。
宋福生問他你吃什么鹵子。
陸畔說:“我吃她那個料。”
大伙都看向茯苓,包括宋福生和錢佩英。
茯苓:“……”
她手里的料是自己調配的,蔥末、香菜末、醬油、陳醋、一點點白糖、一勺辣椒油。
茯苓憋了憋,端著手里的碗:“那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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