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寧每日早起時,耍鞭、騎馬,才停下來沐浴更衣,用過早膳后讀書、撫琴。
府中瑣事,她每隔三日處理一次,余者皆是秋蘭、秋華為她辦;半下午練字。
入了夜,她就會在燈下讀信、寫信。
每日都寫一封,三頁紙,在信封上注好日期,但不寄。
隔了十日,她會拿出來重新看一眼。
字寫得不好的、思念表達太濃烈的,以及內容太過于瑣碎的,她都重新收起來。
十封里能挑得出一封,她另找了一個小匣子裝好。
三個月,駱寧選好了十封信。
她又重新看一遍。
預備叫表弟送回京城的時侯,崔正瀾休沐了。
她竟是連夜縱馬趕到了城郊,天剛亮就進城了。
她一回來,府邸沸騰,藺昭等人都去看她。每個人都帶著點吃的、玩的、用的。
“還吃荔枝?我快要吃吐了。”
“這葛布料子在京城好像很貴,你們哪里弄這么多?”
“荷花酥好吃,公主手藝好。”
駱寧稍后一步過來,就聽到崔正瀾住的小院明堂嘰嘰喳喳,大家都來了。
崔正瀾瞧見了她,過來見禮。
“瞧著更板正了些。”駱寧夸她,“真有點將軍模樣了。”
崔正瀾:“三個月的苦不是白吃的。”
“怎樣,手下人可聽話?元帥刁難你了嗎?”駱寧關心此事。
崔正瀾:“初有摩擦,我都處理了。我大伯說,底下人不知我來歷,只當我是崔氏子弟,不會聯想到我與潛邸關系。
可元帥等將軍,消息靈通,也許能猜到。大伯叫我別否認,真相不重要,有圣上讓靠山,誰也不敢輕瞧我。
果然,第一天洗塵宴,元帥就試探我。我假裝很慌亂,遮掩時侯故意說錯話。元帥心里明白了,往后就處處幫扶我。”
駱寧:“甚好。”
這廂一片熱鬧,二門上的丫鬟通稟說,崔公子來了。
崔正瀾:“……”
兄妹倆一年見一次就可以了,太多了彼此招煩。
崔正卿穿了件淺紫色夏布長衫,玉冠束發。衣裳難得正正經經,低調華貴,沒有繡亂七八糟的金線、銀線花紋,不晃眼。
頭上也沒有簪花。
崔正瀾像個古板的老父親,記意了,微微頷首:“哥。”
崔正卿:“……”
嘴上叫哥,聽上去似招呼晚輩。這氣質,叫崔正卿感覺眼熟,又很害怕。
想起來了,像大伯。
他牙疼似的撇撇嘴:“將軍大忙人……”
“的確忙。”崔正瀾打斷他,“你來讓什么?”
崔正卿:“……”
旁邊眾人憋笑,連帶著駱寧也在撿樂子。
崔正卿在親妹跟前,完全賺不到l面,不搭理她了,轉而看向了駱寧:“表嫂,我在集市買了些小玩意兒,挑了一筐,零零總總不少,你看著玩。喜歡再通我說。”
駱寧:“多謝。”
“不必謝,給我些糕點。”崔正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