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糟心看了眼弟弟。
他心說你收斂點吧,這話被正卿聽到,得笑話你一輩子。
“……阿寧也聽說過。你們一個個遇到了鄭氏就發癲?旁的謠,沒有一萬也成千,怎不見你們信?唯獨這件事,聽一回信一回!”蕭懷灃聲音低沉。
他的怒意,全壓在黑眸中。
“連你都信。這是什么緣故?”蕭懷灃問辰王。
辰王:“你遷怒我讓什么?”
“三哥先提的。”
辰王:“……”
他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了。
辰王很想說,他沒有相信,聽到時侯覺得不太對勁,這才告訴了蕭懷灃。
可再想想,辰王要是真一個字音也不信,他就不會特意開口問。
比如說,有人傳崔正卿把蕭懷灃打傷了,辰王會因為“不可思議”而詢問嗎?
辰王問了,就是下意識覺得有幾分可疑,甚至有點好奇。
蕭懷灃質疑的,也是這個問題:為何旁人對他與鄭玉姮的往事,都會心存幾分好奇?
“懷灃,是三哥糊涂了,向你道歉。”辰王說,“三哥也有不周到的地方。”
蕭懷灃深吸一口氣。
他站起身:“我先回了。今日脾氣不好,三哥擔待。”
辰王沒說什么,送他到大門口。
蕭懷灃騎馬來的,又縱馬而歸。辰王站在門口,看了半晌,直到又有馬車停靠過來。
崔正卿跳下馬車。
他著朱紅色長袍,初冬寒冬的空氣,似被他這火一樣的衣裳燙了下,溫暖起來。
“三哥,方才是不是懷灃走了?”崔正卿問。
他在馬車里瞧見了蕭懷灃打馬而過的身影。
“是。”
“三哥在門口發什么呆?懷灃又犯了左性?”崔正卿問。
辰王回神,笑了笑:“這倒沒有。”
崔正卿追問何事。
兄弟倆往內宅走,辰王就把方才的“爭執”,告訴了崔正卿。
崔正卿笑道:“我也聽聞了。我還想著,懷灃不聲不響著實有幾分能耐。這事對太后影響頗大吧?是誰要打擊鄭氏?”
辰王:“正卿,咱們是否想偏了?”
崔正卿:“什么想偏?”
“萬一就是鄭氏放出來的風聲呢?”
崔正卿:“與他們有何好處?”
“又有什么壞處?皇帝不是鄭太后的親生兒子,她需要什么賢名去立威嗎?”辰王說。
崔正卿一驚。
他似不敢置信:“鄭家不會那么大膽吧?這是全然不顧太后的聲望。”
“結果卻比想象中更好!”
“什么結果?”
“人人都覺得,懷灃與鄭太后般配。”辰王說。
崔正卿:“……這話胡說了。”
“你有幾分信傳嗎?”辰王問他。
崔正卿:“也就是三四分吧。咱們了解懷灃。”
“咱們如此了解懷灃的人,都信了三四分,其他不了解的呢?人人都當趣事,為何會如此?
不就是因為鄭玉姮出身高門,在族學時樣樣拔尖,如今在內廷照顧皇帝,偶爾可見到懷灃,覺得他們般配嗎?”辰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