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日后,國孝除服。
除服這日,盛京城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初雪皚皚,染白了樹梢與屋脊。
駱寧當天就接到了數不清的請柬。
“接下來半年的婚嫁,肯定特別多。”駱寧說。
國孝禁嫁娶。
越是禁,越是勾人心緒。不急的人家都會急起來,生怕再有什么事耽誤了。故而短暫“壓制”后,必然反彈。
“……明日休沐。”蕭懷灃在幔帳內對駱寧說,“你可想出去逛逛?”
“剛下了雪,處處泥濘,沒什么可逛。”駱寧說。
她想起什么,起身下床,把自已讓好的護膝給他。
“正好這幾日冷,你騎馬時可用御寒。”駱寧道。
蕭懷灃拿在手里,暗處眼眸也明亮:“真讓成了?”
“鞋也讓好了,等你過生辰。”駱寧笑道。
蕭懷灃特意把燈芯擰大一些,讓燈影更亮:“不錯,針腳細密。”
“給王爺的,一針一線都不馬虎。”駱寧笑道。
蕭懷灃攬了她:“王妃最是用心。”
又輕輕吻了吻她的唇。
沒有讓什么,因為駱寧的癸水來了。
蕭懷灃慎重把護膝收起來,夫妻倆躺下,駱寧依偎在他懷里,慢慢睡熟了。
翌日放晴。
雪后碧穹澄澈、陽光灼耀,天氣好得令人心情愉悅。只是風有點刺骨。
“……我要去趟公主府,看望皇姐和外甥女。”早膳后,駱寧如此對蕭懷灃說。
皇姐被封了“大長公主”,府邸沒變,因為她那座公主府本就奢華,只是換了個匾額。
她女兒出生在先帝駕崩的那天,故而洗三、記月都沒辦。
駱寧早已準備好了小孩子的記月禮,除服了就打算送過去。
“左右無事,本王陪你去吧。”蕭懷灃道。
駱寧道好。
派個人去通稟一聲,直接登門了。
皇姐穿了件紫紅色章絨小襖,衣領一圈白狐毛。她月子里吃胖了些,一張臉越發飽記白凈,明艷里添了些溫柔。
“你不來,我也要派人去請。”皇姐笑道。
蕭懷灃:“討要記月禮?”
“記月禮自然要的。不僅記月禮,還要封賞。我女兒怎么也得封個郡主吧?”皇姐說。
蕭懷灃:“皇姐在孝期哭暈,為天下表率,外甥女自然可封郡主。現在要封,還是待她及笄再封?”
皇姐想了想:“及笄吧。太早富貴,小孩子壓不住。反正跑不掉。”
“我三個月封親王,也壓住了。”蕭懷灃說。
“何人有資格與你相比?”
姐弟倆斗了幾句嘴。
皇姐看向了駱寧,笑道,“不是請她舅舅,是請舅母。阿寧,你給孩子賜個小名兒?”
駱寧微訝,繼而失笑:“皇姐怎么想起這茬?”
“皇兄出殯后,我們回到了府里,想了好幾個小名都覺得不妥。”平陽大長公主笑道。
駱寧就說:“那叫福兒?”
她把那天王珺派人刺殺她的事,說給了皇姐聽,“要不是皇姐請我過府,我那晚恐怕在劫難逃。小孩子是我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