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難測,是人是鬼難說。”崔將軍沒那么樂觀。
    門閥挑動,到時候皇貴妃的心思怎樣,沒人拿得準。
    命運會推著每個人走。
    駱寧與蕭懷灃結束了宴請,夫妻倆心情也不錯。
    之前那點小矛盾,都消弭了。
    蕭懷灃牽著她的手,慢慢從外院往回走。
    王府今晚款待貴客,內外院都沒有落鎖,點了落地的明角路燈,光線黃昏。
    夜風徐徐,丹桂的余韻飄散在夜穹之下,混合著蛩吟,令人愉悅。
    “王爺,之前我有點想鬧脾氣。”駱寧突然說。
    蕭懷灃詫異看一眼她:“鬧脾氣?怎么個鬧法?”
    “就是,不是發火,沒那么嚴重;也不是撒嬌,沒那么平靜。我也說不好,沒鬧過。”駱寧道。
    蕭懷灃啼笑皆非:“這想法有趣。你下次鬧一鬧,本王想看個新鮮。”
    又問她,“咬破我的唇算嗎?”
    駱寧虛虛看一眼他:“也算。”
    蕭懷灃忍俊不禁。
    駱寧借著這個話頭,問他:“朝臣可有人取笑您了嗎?”
    “誰敢?”
    駱寧:“……”
    她想說你很走運,沒遇到表弟,否則他能笑幾年。
    “下次我不鬧這樣的脾氣。王爺不生氣才好。”駱寧說。
    蕭懷灃握緊她的手:“我不生氣。那晚,是我有些失控了。”
    他聽自己的細作說了裴應在宮門口回望駱寧的那一眼。
    聽人說,加上想象,怒火中燒。
    他不把裴應放在眼里的,偏駱寧對韶陽無比向往,連帶著裴應都成了重要人物,蕭懷灃越發記恨他。
    當然,他也沒主動做什么。
    他真害了裴應,駱寧心中只會增大裴應的份量。
    讓一個人消失最好的辦法,就是取代他。
    讓他活著。
    活著的人,似暴曬在日光下,慢慢風化,變得蒼白脆弱,風一吹就化成了灰塵消失無蹤。
    要是殺了他,他便成了駱寧心底的寶石,就像韶陽一樣,是她的執念,再也清掃不了。
    蕭懷灃知道歸知道,不耽誤他吃醋。
    那晚無法自控喝了酒。
    擁抱著他,用盡了他一生最大的忍耐與克制,才沒有進一步……
    幸好她咬破了他的唇。
    疼痛與鮮血讓他清醒。
    “大舅舅很想站王爺身邊,大舅母也識趣。”駱寧轉回了正事,“王爺放心了吧?”
    “嗯。”
    上次登門時,他就看出了大舅舅態度的變化,這次只是確定了。
    他們達成了無的默契。
    “不聊這個,明日帶你出去玩。”蕭懷灃說,“你這次受苦了,散散心。你想去哪里?”
    駱寧實在沒什么想去的地方。
    她突然想到了豆腐,便說:“之前表弟說,法華寺的素齋‘半江明月’好吃,我還沒吃過。咱們明日有空,去嘗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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