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闔眼假寐。
    駱寧還聽到了丫鬟秋蘭的聲音:“王爺,婢子來替王妃更衣。”
    “不必,不缺這么一身衣裳,讓她睡吧。”蕭懷灃道。
    秋蘭低低應聲,輕手輕腳退出去。
    帳幔內很快一片昏暗。
    駱寧困意濃郁。
    這個時辰,她一般都在深夢里。
    蕭懷灃的手,輕輕柔柔摸她的頭發,她知道;又摸了摸她面頰,甚至用指端碰了下她的唇。
    駱寧:“……”
    她翻了身。
    身邊的人窸窸窣窣躺下了,帳內很安靜。
    駱寧重新入了夢。
    她太累了。
    一覺睡醒,窗外已經大亮,她又起晚了;王爺早已不在床上。
    駱寧這次睡得太多,半夜沒起來如廁,月事把自己的衣裳與床單都弄臟了。
    丫鬟們服侍她更衣,又換下臟污床單,一番忙碌。
    “王爺是去上朝了,還是去了外院?”駱寧問。
    秋蘭說:“寅時正出門的,應該是上朝。”
    “鄭側妃那邊呢?”
    “昨夜帶出去了,就沒有再回來。她院子里的人都關著,有幾名侍衛前后院把守。”尹嬤嬤告訴她。
    駱寧了然。
    她今日起晚了,免了王珺與崔正瀾的請安,直接開始理事。
    她在偏廳坐下,管事的婆子們一個個進來回話,何嬤嬤卻悄悄走進來,低聲對她說:“宋暮求見。”
    宋暮是王爺的心腹。
    他知曉規矩,既然到內宅尋她,肯定是王爺吩咐的。
    “請他進來。”駱寧去了明堂。
    她坐下,宋暮進來了。先向她行禮,又請她屏退左右。
    “……王爺叫屬下將昨日審訊告訴王妃。”宋暮道。
    駱寧看了眼尹嬤嬤。
    尹嬤嬤就把偏廳的管事們都請出去,又把院子里其他人遣下。
    “怎么說的?”駱寧這才問。
    “鄭氏承認了,是巫蠱娃娃。沾一點王爺的血,就可做詛心咒。叫王爺從此鐘情于她。”宋暮道。
    駱寧聽罷,目瞪口呆。
    “昨日她一大清早闖進來,手上帶那個鐲子,原來是為了劃傷王爺,弄點王爺的血?”駱寧問。
    “是。”
    駱寧:“……”
    結果被駱寧打岔,那鐲子差點劃傷她。
    駱寧沒搞懂鄭嘉兒的路子。她劃傷了王爺,王爺一樣會沒收她的鐲子,她能怎么辦?
    “誰給她出的主意?”駱寧又問,“這個她交代了嗎?”
    “交代了,是她的乳娘。”宋暮道。
    駱寧:“……上次她那個陪房的婆子,不是她乳娘吧?”
    那陪房婆子瞧著很謹慎、聰慧。
    “不是。那個是勛國公夫人身邊的人。她乳娘有腿疾,留在國公府了。”宋暮說。
    “王爺如何處置她?”
    “在內宅用巫蠱,牽涉過大,王爺需要找勛國公府討個說法。”宋暮說。
    王爺從來不是“大事化小”的性子。
    她還想說點什么,總管事陶伯也進了內院。
    “王妃,皇后娘娘有旨,請您進宮。”陶伯說。
    駱寧從容不迫站起身:“備車吧。”
    她先進里臥,重新更衣梳頭,打扮得很華貴,這才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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