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千層浪,雍王不在乎。
    到處都在罵他。
    晚夕他回來,內宅已經安排妥善。比起從前的空曠清冷,如今燈火通明,有點吵鬧。
    他進了正院。
    他說過,他要在正院住一個月,就是說,他先把側妃們晾著。
    這是他與皇帝、門閥的較量。
    駱寧管不了。職責范圍與能力之外的任何事,她都不插手。她也有本分,就是聽王爺吩咐。
    “……王側妃是第一個進府的,在門口只逗留了片刻;鄭側妃堵門,堵了太長時間,把其他兩位也攔在門口,她們遲了半個時辰才進府。”駱寧說。
    此話,陶伯應該告訴了雍王。
    她還是再說一遍,免得主子以為她消息不靈通。
    “擺飯吧。”蕭懷灃沒理會此事,語氣很淡吩咐,先去內室更衣了。
    他不愿多聊。
    正院都是駱寧的丫鬟,每次他更衣,駱寧就叫秋蘭去伺候。秋蘭比較穩重,也見慣了王爺,不太怕他。
    待他出來,花廳已經擺好了晚膳,駱寧陪著他吃飯。
    她果然不再提側妃們。
    她可以預見,明早的朝堂有多熱鬧——如果明日有早朝的話。
    翌日,蕭懷灃又早早起床。
    駱寧這次沒醒,不知他何時起身走的。
    丫鬟說他仍是寅正出門的。
    駱寧卯時一刻醒了,麻利起來梳洗。
    側妃們要過來向她敬茶。
    “側妃們第一日敬茶,應該是什么規矩?”駱寧特意把石媽媽叫進來問。
    石媽媽比駱寧還緊張:“這……王妃,沒人告訴老奴。老奴又不能去其他王府打聽。”
    駱寧:“……陶伯怎么說?”
    “陶伯是宮里出來的,他也沒見過。”石媽媽忐忑,看向尹嬤嬤,“嬤嬤可知曉?”
    尹嬤嬤:“……”
    你們真是病急亂投醫。我難道是王府出來的嗎?我也是宮里出來的。
    按說,王府側妃與宮妃差不多,有冊寶、月俸,不同于普通門第的妾室。
    可她們又是從角門進來的,王府沒有擺宴,王爺昨晚還是歇在正院的。這是絲毫不在乎的意思。
    這中間的微妙,誰能把握得準?稍有不慎,可能會招災。
    誰愿意背鍋?
    駱寧笑了笑,她主動接過了重擔,不叫石媽媽和尹嬤嬤為難:“既然沒有現成的規矩,那我思量著辦。”
    石媽媽和尹嬤嬤便都在心里想:王妃是個敞亮人,有擔當。
    “叫她們來磕個頭,不必向我敬茶。”駱寧如此吩咐下去。
    她把側妃打壓成妾室,對雍王府沒什么好處,還會叫皇帝越發不滿。雍王可以任性,駱寧不行。
    太后要平衡,駱寧何嘗不是?這也是她作為雍王正妃的職責之一。
    駱寧跟太后保證過,不會出大亂子,但也不受氣。
    磕頭是要磕的,敬茶就免了。
    她讓石媽媽吩咐下去:“叫她們辰正來吧。”
    石媽媽應是,遣人通達。
    駱寧先用了早膳,漱口后,簡單收拾,就坐著等側妃們過來。
    丫鬟已經準備好了蒲團、紅封——她們磕頭,她要打賞,有來有回。
    第一個來的,竟是鄭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