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寧不通醫理。
    可“抽搐”二字,一聽就是很嚴重的病癥。
    怪不得太后急得顧不上招呼駱寧一聲,立馬跟著內侍去了。
    駱寧嘆口氣。
    “別擔心。局勢不會太亂,這些年母后早有布局。”蕭懷灃語氣冷淡說。
    他與皇帝從小不睦。
    他本身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皇帝作為兄長,一直給他使壞,他能忍著不造反,已經是用了很大的耐性。
    私下里,半分虛假的關心,他都裝不出來。
    他們兄弟,此消彼長。
    “我只是擔心母后。她有些年紀了,總要這般替兒孫操心,身體會吃不消。”駱寧說。
    “因為她是太后。”蕭懷灃說,“在其位謀其政,盡本分罷了。”
    駱寧:“……”
    不單單是因為本分,還因為情誼,那是母親啊。
    蕭懷灃似看穿了她想法,唇角一瞥,是一抹不太明顯的譏誚。
    也許在他眼里,太后根本沒什么情感,是政治的城墻,牢固堅定、心中無情。
    “母親”只是她最微不足道的身份,“皇后”、“太后”才是她真身,她所有思想都基于此。
    駱寧明白蕭懷灃的意思,卻沒有跟他爭。
    母親的孩子們多,對每個孩子的感情都不同。雍王感受到的母親,就是皇后、太后。
    “王爺,皇帝病重,側妃們明日還進府嗎?”駱寧問。
    蕭懷灃沉吟:“若明日不早朝,就借口皇帝身體不適,不宜辦喜事,讓她們從角門進府。”
    駱寧愕然。
    你也太毒了。
    側妃,也是皇族命婦,朝廷發冊的,只是沒有寶印而已。你用納妾的規格接進府,他們娘家知道了不得氣吐血?
    她們可不是妾。
    皇帝病好了,知曉了此事,估計也會惱火。
    那是他指的四名側妃。
    “王爺,會不會太過了?”
    “機會稍縱即逝。”蕭懷灃道,“內宅要安穩,最好是每個人都低下頭做人。一個軍營,只能有一位將軍,你可明白?”
    他要盡可能壓住側妃們的勢頭,拔高駱寧,把駱寧這個“主將”的威望豎起來。
    這個時候,駱寧斷乎不能說自己沒信心,拖后腿,還辜負主帥的期望。
    “明白,王爺!”她收斂表情,慎重點點頭。
    外頭因此事鬧騰,再說吧,先把內宅按住。
    主帥放權,駱寧就要大開拳腳。雍王都不怕,她怕什么?
    反正御史臺又不是罵她。
    說著,駱寧又想笑。御史臺的筆,又要從其他地方轉到雍王身上了。
    為了罵雍王,不知耗費了多少腦子與紙墨。
    “……王爺,我覺得全天下最了解您的地方,一定是御史臺。”駱寧說著就想笑。
    為了罵他,可不得拼命扒拉他的事,深入了解他嗎?
    “天下無戰爭、無餓殍,御史臺才有空罵本王。幸事。”蕭懷灃說。
    駱寧愣了下。
    “的確幸事,王爺。”她道。
    夫妻倆對視一眼。
    蕭懷灃挪開目光,對她說:“先去更衣,再過來吃飯。”
    想了想,“我去正院吃飯,今晚歇在正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