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自然向著皇后,而不是雍王準妃。”鄭夫人道,“咱們來這一趟,自降身份,也算給足了雍王面子。”
    又道,“上次駱家把我攔在門外,我可一直記著。”
    “算了,只盼這事過去。再鬧騰下去,皇帝也要過問了。”勛國公說。
    夫妻倆心中輕松了很多。
    鄭霄坐在馬車里,談不上多高興,因為他的隱患尚未解除。
    他發現了一個特別可笑的事:從出事到現在,沒人問他到底為什么找駱宥的麻煩,除了駱寧。
    他父母不在意。
    在勛國公夫妻眼里,這等小事不值一提,壓根兒不上心。被鬧大了,也只是雍王不忿,想要借助民怨向鄭家發難。
    這有什么?
    過幾日還不是風平浪靜,能耐鄭家如何?
    皇后沒有召見他。
    官衙一直說查,卻沒人敢叫他去問話。
    只駱寧問了他。
    為何刁難駱宥。
    鄭霄的確與駱宥不相識。這種小孩,連舔鄭三公子的腳都沒資格。
    是有個人。
    他是個掮客,說背后主子掌握了鄭霄與法華寺小沙彌鬼混的秘密。如果鄭霄幫個忙,讓駱宥入獄,那人就永遠保密。
    鄭霄一向不得罪掮客。
    掮客不可怕。但做大了,他們身后的賣家、買家勢力龐大,非常復雜,鄭霄愿意“花錢消災”。
    駱宥得罪了誰,鄭霄不關心;為什么非要他入獄,鄭霄也不在乎。
    他甚至打算從駱寧身上著手,去駱宥跟前詆毀他姐姐,逼得駱宥動手。
    鄭霄的辦法很簡單,也奏效,就是羞辱駱宥,叫他反擊。
    只要他動手,駱宥就會被抓起來。
    大功告成。
    可丫鬟自盡,是鄭霄意料之外的;駱宥本事不錯,也是鄭霄完全沒想到的。
    更沒想到,此事輿論鬧得如此大。
    可掮客那里,鄭霄還沒有銷賬,仍有人知曉他在佛門行污穢事。
    他最近看了幾本小書,突然就對尼姑、和尚一流的人物來了興致。找了幾家,小尼姑們一個個枯瘦干癟,黃瘦巴巴的。
    反而是法華寺有幾個小沙彌,吃得好,一個個圓潤白凈,比女郎更標致。
    他廝混了些日子,自然有人為他遮掩。
    當然萬不能被揭穿。
    他父親知道了,會打斷他的腿;又有皇后娘娘去法華寺祈福在后,傳出謠,對娘娘不利。
    鄭霄想著:“等駱宥出獄,這事應該就落幕。往后再也不去法華寺了。”
    他心情愉快回了家。
    這天夜里,駱寧與藺昭在分析鄭霄的日常路線。
    他幾時出門、帶幾個人,去什么地方,駱寧這段日子都摸清楚了。
    藺昭說:“王妃,我替您下手。”
    “我想自己去。”
    “王爺不想您做此事。那是皇后娘娘胞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切不可被她記恨。”藺昭說。
    又道,“我本是王爺的下屬,我去辦,皇后娘娘記恨我也沒什么用。”
    駱寧:“藺姐姐……”
    “王妃,我動作更麻利,一擊斃命。你去辦,可能會有差池。”藺昭說。
    這句話,說服了駱寧。
    “藺姐姐,麻煩你了。”駱寧說,“這段日子的鋪墊,鄭霄現在人人喊打,他死了,皇帝都會松口氣。咱們叫他償命。”
    藺昭道是。
    然而,就在這個晚上,事情發生了極大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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