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可生氣的?一點小事,花錢消災。”鄭夫人說。
    不是逢年過節,鄭夫人進宮沒有按品大妝,而是穿著一件華貴衣衫,去了坤寧宮。
    鄭皇后剛剛憂心完大皇子,這幾日氣色還是不太好。
    “……三弟又怎么了?”
    鄭夫人把此事,掐頭去尾,簡單說給了皇后聽。
    “小孩子鬧齟齬,有個丫鬟自盡了。駱家小門小戶,沒見過世面,恐怕接受不了。我同侯爺說過了,登門去賠個罪,送上三千兩銀票。”鄭夫人笑道。
    鄭皇后的臉,瞬間黑沉入鍋底:“三弟逼死了人,在你們眼里,只是小打小鬧?”
    “一個丫鬟……”
    “那是駱家的丫鬟,不是咱們鄭家的。駱家非要不肯罷休,你們待如何?”鄭皇后問。
    鄭夫人擠出笑容:“娘娘,您別動怒,剛受了一場累……”
    “您也知道我受累?自家人這樣不作臉,叫本宮如何抬得起頭?”鄭皇后厲聲問。
    鄭夫人笑容維持不下去了:“娘娘,沒這么嚴重。”
    鄭皇后:“……”
    不消三日,滿城風雨。
    鄭霄逼死了駱家丫鬟,鄭家還派了人報官,把駱宥關起來的事,一時人人皆知。
    鄭氏一門三國公,本就無比顯赫,又是皇后娘家,人人矚目。如今惡少仗勢欺人,唾沫星子自然要把鄭氏淹了,連帶著皇后娘娘也顏面掃地。
    此事越傳越廣,傳到了宮里。
    太后叫駱寧去問。
    駱寧剛到,正跟太后說此事,鄭皇后來了。
    “弟妹,都是勛國公府無禮,我向你賠罪。”鄭皇后說。
    駱寧站起身:“娘娘,不敢當。恐怕是有心人挑事,叫雍王府和鄭氏爭斗。”
    鄭皇后:“弟妹果然明事理。”
    說著,鄭皇后眼淚溢滿了眼眶。
    太后叫她坐下:“怎么還哭了?”
    鄭皇后緊挨著太后:“他們不給我做臉,叫我跟著為難……”
    說著就泣不成聲。
    鄭皇后哭聲很有感染力,似嬰孩那般嗚嗚的,太后眼神都軟了。而后,鄭皇后竟是撲到了太后懷里。
    她哭得可憐極了。
    想著她前些日子日夜不休照顧大皇子,還被娘家人背刺,太后也心疼。
    “好了,好了。”太后輕輕拍著她后背,聲音溫柔似水。
    駱寧坐在旁邊,低垂視線。
    “阿寧,巡城司衙門會放你弟弟的。此事,兩家商議著辦。你覺得哪里不妥,再來告訴哀家。”太后說。
    駱寧應是。
    然而,巡城司衙門卻一直沒放駱宥,因為鄭霄的隨從下落不明。
    這四個人,生死未知,駱宥的罪過就無法判定,只得拖延。雖然長官急得發瘋,盛京城都在看熱鬧。
    駱寧在回去的路上,一個人發了很久的呆。
    鄭夫人登門了,被拒之門外。
    她著實沒想到。
    她想見太后,太后都要給她面子,鎮南侯府怎么敢阻攔她?
    她還以為是下人傳錯了話。
    “我們家夫人病著,著實不能待客,夫人見諒。”小廝說。
    “沒有主事的人?”
    “內宅也不知誰主事,沒人有資格敢說自己當家。”小廝又道,“現在一團亂。”
    鄭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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