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地上那奄奄一息的白草羌首領微微一顫,渾濁的眼睛里再次爆發出求生欲。
他掙扎著撐起上半身,急切地望向李霖:
“您......您是大慶皇帝的人,我聽說了,你們在和蜀軍打仗,為何又來打我們?”
“我們也是蜀地的敵人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過沒關系......”
“請您稟報慶帝陛下:我們白草羌愿意投降,世代臣服于大慶,做陛下最忠誠的治下之民!”
“我發誓,我們絕不計較今日之事,只求......只求一條生路!”
一旁的羅月娘聽得眉頭大皺,心中涌起一絲警覺。
她忍不住插話道:“放過他們?如此優柔寡斷,豈是帝王之道?”
李霖瞥了一眼面帶慍色的羅月娘,突然咧嘴一笑:“放?自然是要放的。”
他慢悠悠地說著,目光重新落回白草羌首領臉上:“不過嘛,這生路也不是白給的,得有條件。”
老者聞,臉上瞬間綻放出狂喜的光芒,仿佛傷痛都減輕了幾分,連連點頭應承:
“有條件!有條件好!您說,什么條件?我們統統答應!”
面前就是族滅之危,便是李霖要他全家人的腦袋,此刻也只能應下。
李霖的笑容越發‘核善’,他微微俯下身,盯著老者的眼睛,一字一句開口道:
“我們陛下曾經說過一句話,在下一直奉為圭臬。”
他頓了頓,語氣驟然轉冷:
“殺我一人,斬你百人;屠我一城,滅你千將!”
“很簡單,不是嗎?”李霖直起身,做小熊攤手狀,“你們不是喜歡算賬嗎?那就把這筆債,一筆一筆,給本王算清楚了!”
“什么時候把這賬還干凈了,什么時候,我們再來談原諒你們的事情。”
此一出,周圍一片死寂,河谷中只剩下風吹過血腥土地的嗚咽聲。
白草羌首領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然后如同破碎的瓷器般片片剝落,只剩下深不見底的絕望。
他呆呆地看著李霖,試圖聽懂這番話的意思。
殺一人,斬百人?屠一城,滅千將?
他們在這次叛亂中,攻破了八座城池,手上沾染了多少慶人的鮮血?
光是粗略一想,那都是一哥恐怖的數字。
就是把他們所有羌蠻部族的男女老幼全都捆在一起,也遠遠不夠賠的!
其余蜀軍將領也是像看怪物一樣看向李霖。
“你......你......”老者伸出血污的手指,顫抖地指著李霖。
“你這屠夫!魔鬼!你是要將我們羌人趕盡殺絕啊!!!”
李霖看著他崩潰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燦爛。
他點了點頭,贊許道:“嗯,總算說了句聰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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