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軍主帥王三春,呈陛下御覽!”
“末將奉命分兵南下,入兗州境地,初時頗為順利,各郡縣官吏皆望風歸附,不敢有違......”
李徹笑了笑,這信寫得文縐縐的,哪里有王三春這貨的風格,分明是讓別人代筆了。
他也不在意這些細節,繼續看了下去。
自分兵之后,王三春、陳平之繼續南下進入兗州,并開始在前線整頓布防。
最開始一切還是很順利的,兗州各郡縣見到奉旗聞風喪膽,紛紛來投。
直至朝廷集結的十五萬大軍進入兗州,情況發生了改變。
朝廷領軍之人有二,一位是老熟人南軍統帥翟燕,另一位則是出身世家的鄭茂。
此二人的情況截然不同,翟燕雖然人品堪憂,但卻是南方極其出名的能戰之將。
而鄭茂,雖然出身鄭家嫡系,但卻是從未上過戰場,頂多算是熟讀兵書。
按理來說,傻子都知道這兩個人誰的統兵能力更強,誰更可能帶來勝利。
偏偏世家選出了鄭茂為主將,翟燕為副將。
翟燕哪里能受此等氣,立刻帶領麾下南軍脫離大部隊,選擇和鄭茂分兵。
其軍分兩部,翟燕領南軍約五萬,鄭茂領京畿及世家部曲約十萬。
于是,兩人分兵出擊,恰好奉軍也有左右兩軍。
鄭茂對上了左軍的陳平之,翟燕則對上了右軍的王三春。
雙方最開始還是克制的,那鄭茂雖然只讀過兵書,但卻出乎意料地沉穩,并沒有貪功冒進。
他下令扎緊陣線,派兵駐守各個前線城池,和陳、王二人以濟水為界,只是互相試探,并未大舉進攻。
而等到翟燕分兵出去,情況開始改變。
翟燕深知奉軍之所以不進攻,一定是在圖謀大事,奉軍主力或許并不在此。
此刻若不出兵擊敗濟水以北的奉軍,恐怕這仗越打越難。
于是,翟燕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進攻!
他迅速出兵攻打奉軍所占的定陶等城池,并將軍中火器集中起來,命令親衛督戰,敢退者殺!
當然,翟燕的攻勢雖然強大,但奉軍的火炮也不是吃素的,每次都把他們打退了回去。
打了數場攻城戰,愣是一座城池都沒拿下。
第二件事,抓壯丁!
攻城不利,翟燕將壓力轉化成增兵的動力。
兵力從哪里來?
當然是周邊縣鄉來。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翟燕從周邊抓來了數萬壯丁,逼迫著他們沖上前線。
第三件事,便是擴大影響!
他派人在周邊郡縣,宣傳朝廷軍隊的正統和強大,詆毀奉軍不仁。
他還出了一個損招,讓手下人穿上奉軍的衣甲,帶著奉軍的旗幟,去劫掠周邊村落。
如此看來,這翟燕的確是有些東西的,一度將王三春搞得很被動。
奉軍眾將本以為王三春的性子,會按捺不住,沒想到他竟是生生忍了下來。
他只是笑著和眾將說:“對面這搓鳥將領,當俺老王是愣頭青,會中他的激將法,殊不知這一套都是陛下玩剩下的!
“如今叛軍兵力分散,我軍雖然更強,但人數不及他們,主動出擊難免會陷入被動。”
“讓兄弟們再等等,本將料定,他們早晚會露出馬腳!”
果不其然,翟燕這三板斧雖然有效,但也有一個致命缺點。
那就是糧草消耗極大。
無論是兵馬的調動,還是大量抓壯丁,都要消耗糧草。
雖然翟燕冒充奉軍搶了不少,但卻遠遠不夠。
終于,翟燕頂不住壓力,集結麾下所有兵力,向定陶城壓來。
王三春得知后,仰天大笑:“俺本以為這翟燕有幾分才能,卻只是個二把刀!”
“好!那就打!我們不在城中打,所有兵馬集結,我們和他們正面開戰!”
。。。。。。
兗州,定陶城外。
田野荒蕪,村莊焚毀,土地失去了往日的生機,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斷壁殘垣。
戰爭的鐵蹄無情地碾過這片土地,而這一切,大多拜翟燕麾下軍隊所賜。
翟燕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望著遠處的定陶城。
城外,數萬人的陣列嚴陣以待,旌旗飄揚。
最前方是身披重甲的士兵,中間是弓弩手,迫擊炮放在最后方。
火槍手組成一列列線陣,位于主陣左右側翼。
見到這一幕,翟燕臉上非但沒有懼色,反而露出一絲嗜血。
“王三春......哼,一介流寇出身,也敢擋本帥的路!”
翟燕啐了一口唾沫,一臉不屑。
他之所以敢盡起大軍前來決戰,正是判斷出奉軍主力必然被牽制在他地,此刻兗州的奉軍只是偏師,兵-->>力遠遜于自己。
否則,以李徹的性格,早就打過濟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