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是零星的,甚至可以說是徒勞的。
往往奉軍剛到一個世家據點外,負隅頑抗的私兵放了幾輪箭,就被奉軍架起的火槍陣齊射打崩了士氣。
而那些軍營,情況則更為復雜一些。
有的軍營看到大勢已去,主將又臂綁紅布條,便順勢投降。
有的則內部發生分裂,支持奉軍和支持世家的軍官士兵直接火并起來,待到奉軍小隊趕到時,往往只需要收拾殘局即可。
也有死硬到底的軍營拼死抵抗,比如韋家二子所在軍營。
奉軍沒有強攻,而是直接調來了一門迫擊炮。
一聲炮響之后,軍營大門連同后面的抵抗者一起化為齏粉。
剩下士兵面對如墻而進的奉軍火槍隊,很快便士氣崩潰,跪地求饒。
隨著主要戰略要點和世家勢力被快速拔除,戰斗進入了清剿階段。
奉軍和起義部隊開始逐街逐巷地清理殘敵,圍捕潰散的世家私兵和死忠分子。
零星的戰斗和槍聲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此起彼伏,但已經無法改變大局。
。。。。。。
李徹所在的杜府,成為了這場夜戰臨時的指揮中樞。
一道道命令從這里發出,一支支生力軍又被派往需要的地方,戰報如同雪片般匯集而來:
“報!北門已完全控制,楊將軍正在肅清殘敵!”
“報!王家、崔家、柳家等負隅頑抗者已被剿滅,主要人員已擒獲!”
“報!西市附近有一伙潰兵正在劫掠,已被我部驅散!”
“報!韋家庶子韋鈞所在的軍營已攻破,韋鈞被其部下斬殺,軍營已降!”
李徹默默聽著,直到城中的槍炮聲和喊殺聲漸漸平息。
一旁的淮安郡王和杜輔機則是心驚肉跳,他們從未想過戰斗會進行的如此順利。
這里可是長安啊,除了帝都外數一數二的大城,守軍的素質都是頂尖的。
但在奉軍的攻擊下,他們竟然連一個時辰都撐不過,就全面潰敗了。
不愧是大慶最強的軍隊,擁有這樣的軍隊,怪不得陛下敢和世家撕破臉。
李徹突然回過頭,看到三個小小的身影一閃而過,不由得笑罵道:“你們三個往哪跑?”
狗娃、李軒、李基三個小家伙從墻后面探出頭來。
李軒到底年齡最大,硬著頭皮道:“六叔,我們贏了嗎?”
李徹走過去,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放心,你六叔我從來就沒輸過!”
李軒眼含淚水:“太好了,侄兒以后不用擔心他們搶我家產了。”
李徹笑著搖了搖頭:“不會了,以后你就跟著六叔生活,不必擔心這些。”
世家肯定是搶不了秦王府的家產了,但六叔該搶還是得搶。
李徹不知道秦王府名義下有多少土地,但他很清楚,自己正式登基后,藩王的土地和世家的土地都要回收。
土地資源必須重新分配,這是一個國家長治久安的基礎,不能因為秦王是自己的親兄弟,便可以例外。
安撫三個小家伙去睡覺后,李徹看向淮安郡王二人:“王叔、杜公,我們出去走走?”
淮安郡王頓時一驚:“可是陛下.....外面現在......”
李徹笑道:“有親衛和守夜人陪著,安全無妨。”
淮安郡王還想說什么,但畢竟自己剛剛投靠李徹,也不好一再拒絕。
眾人走出杜府。
街道上狼藉一片,隨處可見丟棄的兵器和倒伏的尸體。
一隊隊臂綁紅布條的起義士兵配合著黑甲紅袍的奉軍,正在清理街道,設立崗哨,張貼安民告示。
遠處的城門樓之上,寫著韋、王等世家名號的旗幟已經被降下,換上了迎風獵獵作響的大慶軍旗。
天色已經微微泛起了魚肚白嗎,陽光穿透云層和硝煙,照亮了這座剛剛經歷了巨變洗禮的古老城池。
滿目瘡痍之中,卻透出一種暴風雨過后塵埃落定的異樣平靜。
李徹在越云、杜輔機、淮安郡王等人的簇擁下,登上了門前的高臺,目光掃過漸漸蘇醒的街道。
一隊隊世家俘虜在奉軍士兵監視下被押送集中,三三兩兩的百姓膽怯地打開門窗窺探。
一夜激戰,血流成河,但終究是在黎明到來之前結束了。
“傳令下去,”李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嚴查殘敵,安撫百姓,統計戰損戰果。”
“今日午時之前,朕要看到一份詳細的奏報。”
“另外,以朕的名義,出榜安民。”
“告知長安百姓,逆黨已除,社稷已定,從今日起,長安乃至整個秦地,重歸大慶正統治下!”
“臣等遵旨!”眾人齊聲應道,聲音在晨曦中傳開。
李徹向一旁問道:“韋家還沒找到嗎?”
越云剛準備開口說些什么,遠處突然傳來一連串馬蹄聲。
一支打著‘馬’字旗號的騎兵,向杜府門口疾馳而來,隊伍前頭的年輕武將笑得燦爛如花。
身后的一眾騎兵的馬背上,各自放著一個被漁網裹住的人,且個個都是身穿華服。
“哈哈,殿下......啊不,陛下!”馬忠人未到,聲先到,“末將又給您抓來一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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