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與霍端孝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
而那南軍將領更是如遭雷擊,腦袋里‘嗡’的一聲:
“叛徒!任寬,你們錦衣衛竟敢背叛太子!來人啊——”
他慌忙扭頭向身后求援,映入眼簾的卻只有兩扇緊閉的巨大宮門。
至于他的兵......此刻都在門外。
南軍將領:。。。
無需李徹下令,早有數名錦衣衛上前,將繡春刀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殿......殿下!切勿沖動啊!”將領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宮城如今都是我們的人,就算錦衣衛臨陣倒戈,您也毫無勝算!”
“此刻回頭,尚有余地!”
李徹卻仿佛根本沒聽到他的哀嚎。
他負手而立,遙望宮殿深處,沉聲問道:“任指揮使,宮中兵力幾何?”
任寬上前一步,回稟道:“回殿下,原宮中宿衛已被盡數調離,現今駐守宮內的皆是太子心腹蜀軍,編為兩衛,每衛滿員約三千人。”
“此外,另有整編后的禁軍約一萬五千人,多由原京城城防軍抽調組成。”
“再加上從南境、東南軍中挑選的精銳,總兵力合計當在三萬上下。”
那被制住的將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插嘴:“不止!帝都中其余兵力正源源不斷向皇城趕來,這里的兵力只會越來越多,拖下去,對奉王您便是死路一條!”
李徹聞,非但沒有驚慌,反而微微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
“這樣的話......倒是需要再等一等才好。”
那將領頓時瞠目結舌,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等?還要等?嫌包圍自己的軍隊不夠多嗎?!
這位奉王莫非發了失心瘋,把這帝都皇城當成了他可以隨意縱橫的北疆關外?
這里可是皇城,任何消息都會捂得嚴嚴實實,沒有百姓能幫他傳遞消息。
皇城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屆時他更是插翅難飛。
等到奉王失去了利用價值,太子和世家大族是真的會痛下殺手!
李徹無視了這枚聒噪的棋子,繼續詢問任寬:“錦衣衛如今還能調動多少人手?”
任寬面露一絲慚色,拱手道:“太子掌權后,便以縮減用度、整飭機構為名,大幅裁撤、調離我錦衣衛人員。”
“末將麾下現能直接調動,且確保忠誠的弟兄僅六百余人。”
“另有約二百人,按先前布置,已控制北門。”
他話鋒一轉:“但是,前任指揮使曹庸雖被罷免,仍潛伏于外。”
“他已收到殿下歸京的消息,此刻必定正在全力召集那些被罷黜的兄弟。”
“依末將估算,曹庸至少能再匯集千余名忠心可靠的人手。”
李徹微微頷首,目光掃向身后高聳的北門城墻,忽然笑道:“二百人豈能守住宮門?讓他們都下來吧,力量需用在刀刃上。”
“喏!”
任寬領命,轉身向城頭做了一個手勢。
下一刻,只見城墻上迅速垂下數十條飛爪鉤索,原本據守其上的錦衣衛動作矯健,沿著繩索飛速滑降地面,動作干凈利落。
李徹看著這一幕,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這幫家伙還是這副德性,不裝逼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六百,加上二百,便是八百人。”
李徹目光掃過眼前的錦衣衛,開口問道:“八百便八百,八百人先下手為強!”
“爾等可愿持刀開路,送本王入宮,面見圣駕?!”
八百錦衣衛齊刷刷半跪于地:“愿為殿下效死!”
身后被刀架著的將領早已面無人色,瑟瑟發抖。
就在這短暫交談之際,遠處的宮苑、廣場、廊廡之間,宮中宿衛已然越聚越多。
他們遠遠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李徹等人困在中心,卻無一人敢輕易上前。
李徹咧嘴一笑,將那面奉字王旗交給任寬,自己則整了整衣甲,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任寬身體微顫,一臉激動地捧著王旗。
八百錦衣衛緊隨其后。
從北門而入,左側是東宮太子府邸,右側是掖庭宮苑。
而正前方巍峨矗立的,便是帝國的權力核心——皇宮。
慶帝被軟禁的長生殿,位于皇宮最南端。
這意味著,李徹若要前往長生殿,必然會經過舉行朝會的宣政殿。
此刻,宣政殿那高大的臺階之上,早已立著一群人。
太子李煥身著儲君袍服,正站在最前方。
看到李徹在錦衣衛的簇擁下,無視重重包圍,一步步向著宣政殿逼近,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他強行穩住心神,維持儲君的威儀。
李徹一直走到宣政殿廣場中央,方才停下腳步。
遙望著臺階上那個身影,瞇了瞇眼睛:“老七,多年不見,出息了啊。”
四周雖有數千甲士環伺,但此刻無人敢發聲,唯有李徹的聲音擴散開來。
李煥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奉王!你帶兵擅闖宮禁,勾結錦衣衛,是想造反嗎?!”
李徹嗤笑一聲:“太子莫非忘了,是你發鈞旨讓本王速速歸京,如今本王奉旨而來,何來造反一說?”
“詭辯!”李煥厲聲喝道,“本宮是讓你孤身入京覲見,誰允你勾結錦衣衛闖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