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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章

      “不不!”他抓著她的手。“追求一份感情生活,永不太晚。雨秋,我真傻!那天在海灘上,我完全像個傻瓜!我居然會相信你,我真愚不可及!還好,還不太晚,你還沒有走!雨秋,我們再開始,給我機會!雨秋,不晚,真的不晚,我們再開始……”“晚了!”她拚命搖頭。“我必須走!他在海的那邊等我,我不能失!”“你能!”他迫切的喊:“雨秋,你為什么要做違背本性的事!你根本不愛他,不是嗎?”

      “違背本性,卻不違背傳統道德,”她幽幽的說:“我生在這個時代,必須違背一樣,不能兩樣兼顧!我選擇了前者,就是這么回事!”“雨秋,這是你的個性嗎?”

      “我的個性在轉變,”她低語,“隨著時間,我的個性在轉變,我必須屈服在傳統底下,我沒辦法,或者,若干年后,曉妍他們那一代,會比我勇敢……我實在不是一個很勇敢的女人,敢于對傳統反叛的人,不止需要勇敢,還需要一顆很硬的心。我缺少那顆心,俊之。”

      “我不懂你的話!”俊之蒼白著臉說:“你完全前后矛盾。”

      “你懂的,”她冷靜的說:“因為你也缺少那顆心,你無法真正拋棄你的妻子兒女,對不對?”她的眼睛灼灼逼人的望著他。“如果你太太因此而死,你會愧疚終身,她將永遠站在我和你之間,不讓我們安寧。俊之,我愛你,因為你和我一樣矛盾,一樣熱情,一樣不顧一切的追求一份愛情生活,卻也和我一樣,缺少了一顆很硬的心。俊之,別勉強我,”她搖頭,語重而心長。“別破壞我心中對你的印象。現在,我離開你,是我的軀殼,如果你破壞了那個好印象,我離開你的時候,就是徹徹底底的了。”他凝視她,在這一瞬間,他懂了!他終于懂了!他完全了解了她的意思。太晚了!是的,太晚了!無論如何,他拋不掉已經屬于他的那一切:婚姻、子女、家庭、妻子。他永遠拋不掉!因為他沒有那顆鐵石心腸!他瞪視著她,兩人相對凝視,彼此搜索著彼此的靈魂,然后,驟然間,他們又緊緊的、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了。

      夜,靜靜的流逝,他們不忍分離,好久好久,夜深了。她說:“你回去吧!”“你什么時候走?”他低問。

      “最好你不要知道。”“那個人,”他咬緊牙關:“很愛你嗎?”

      “是的。”“很了解你嗎?”“不是的。”她坦率的說:“愛不一定要了解,不了解的愛反而單純。我愛花,卻從不了解花。”她一眼看到桌上那張畫像,她拿起來,遞給他:“一件禮物。”她說:“我只是這樣一張畫,現代的、西方的技巧,古典的、中國的思想。當我在這張西畫上題古人的詩詞時,我覺得滑稽,卻也覺得合適。你懂了嗎?我,就是這樣的。又西方,又東方;又現代,又古典;又反叛,又傳統——一個集矛盾于大成的人物。你喜歡她,你就必須接受屬于她的、所有的矛盾。”

      他深思的、心碎的、痛楚的望著她,然后,他接過那張畫,默默的望著那畫中的女郎,半含憂郁半含愁,半帶瀟灑半帶柔情。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他看了好久好久,然后,他無意間翻過來,看到那背面,寫著兩行字: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他抬起眼睛來,深深的望著她,四目相矚,心碎神傷。她悄然的移了過去,把頭慢慢的倚進了他的懷里。

      三天后,雨秋離開了臺灣。

      船,是在基隆啟航,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的船期,也沒告訴任何人,她的目的地。可是,當船要啟航之前,曉妍和子健,珮柔和江葦,卻都趕來了。兩對出色的年輕人,一陣熱情的擁抱和呼喊,她望著他們,心中酸楚,而熱淚盈眶。

      珮柔手里拿著一幅大大的油畫,她送到雨秋面前來,含淚說:“爸爸要我把這個送給你!”

      她驚訝的接過那幅畫,愣了。那是她那張《浪花》,在云濤掛出來一個星期以后,俊之就通知她賣掉了。她愕然片刻,喃喃的說:“我以為——這幅畫是賣掉了的。”

      “是賣掉了。”珮柔說:“買的人是爸爸,這幅畫始終掛在爸爸私有的小天地里——他的書房中。現在,這幅畫的位置,換了一幅綠色的水彩人像。爸爸要我把它給你,他說,他生命里,再也沒有浪花了。”

      雨秋望著珮柔。“他生命里,不再需要這幅《浪花》了,”她含淚說,唇邊帶著一個軟弱的微笑。“他有你們,不是嗎?你們就是他的浪花。”“他還有一張綠色的水彩人像。”珮柔說。

      雨秋深思的望著他們。這一代的年輕人,將是一串大的浪花。他們太聰明,太敏感,太有思想和勇氣。曉妍走過去,悄悄的扯了雨秋的衣服一下。

      “姨媽,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好的。”雨秋把她攬向一邊。

      曉妍抬起睫毛來,深切的凝視著她。

      “姨媽,”她低聲問:“真有一個李凡嗎?”

      她震動了一下。“什么意思?”她問。“沒有李凡,是不是?”曉妍緊盯著她。“你并不是真正去投奔一個男人,你永不會投進一個沒有愛情的男人的懷里。所以,你只是從賀伯伯身邊逃開,走向一個不可知的未來而已。”

      雨秋撫弄著曉妍的短發。

      “曉妍,”她微笑的說:“你長大了,你真的長大了,以后,再也不會哭著找姨媽了。”她攬緊了她。“回家,過得慣嗎?”

      “我在造橋,”她說:“我想,有一天,我們每個人都會成為很好的造橋工程師。”雨秋笑了。江葦大踏步的跨了過來。

      “秦阿姨,你們講夠了沒有?”

      雨秋回過頭來。“秦阿姨,”江葦說:“我一直想對你說一句話,一句我生平不肯對任何人說的話:我佩服你!秦阿姨!”

      雨秋眼中,淚光閃爍。

      子健也往前跨了一步:

      “再說什么似乎很多余,”他說,望著雨秋。“可是,依然不能不說。姨媽,我和珮柔,我們對你衷心感激。你不知道這份感激有多深!”是嗎?她望著這一群孩子們,淚珠一直在眼眶中打轉。船上,已幾度催旅客上船了,她對他們揮揮手。“是”與“非”,“對”與“錯”,現在都不太重要了,她只說了一句:

      “好自為之!你們!”然后,拿著那幅《浪花》,她上了船。

      船慢慢的離港了,慢慢的駛出了碼頭,她一直不愿回到船艙里去,站在甲板上,她眺望著港口變小變遠,變得無影無蹤。幾只海鷗,繞著船飛來飛去。她想起曉妍問的話,真有一個李凡嗎?然后,她想起蘇軾的詞里有: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的句子,是的,揀盡寒枝不肯棲!此去何方?她望著那些海鳥,此去何方?海浪在船下洶涌,她看著那些浪花,濤濤滾滾,洶洶涌涌,浪花此起彼伏,無休無止。她看到手里那幅畫了,從此,生命里再也沒有浪花了。舉起那幅畫來,她把它投進了海浪里。那幅畫在浪花中載沉載浮,越飄越遠,只一會兒,《浪花》就被卷入了浪花里。她又想起那支歌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笑世人神魂顛倒;

      看古今多少佳話,都早被浪花沖了。”

      浪花一直在洶涌著,洶涌著,洶涌著。

      ~全文完~

      一九七四年三月十日夜初稿脫稿

      一九七四年四月五日晚修正完畢_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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