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便與李紈說道:“皇上已經派了陳寧陳大人馳援,只帶了五萬人馬,押送糧草盔甲的也只有三萬。想來來犯敵軍并不多。只是,圣上使朝臣廷議之舉甚有深意……”
李紈聽了,方才微微放了心。又對賈珠道:“咱們只管好好的,少與人瞎胡鬧,父皇也不會怎樣。再一個,我想著進宮去瞧瞧皇祖母!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不是驚到了。”
賈珠點頭道:“你去罷,只是其余皇子公主們……”
李紈便仰頭得意道:“我難道不明白?我雖沒有甚么政治觸覺,但不去惹惱父皇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賈珠見李紈有了心情,也高興起來,笑道:“我家夫人自然是最聰明的……”
次日,李紈便使人遞了牌子進了宮。
皇后一早便在太后處奉承了。
李紈依著規矩給太后并皇后叩頭請安問好。
太后忙地叫起,拉著李紈的手上下看了一遍,方對皇后說道:“你瞧瞧這孩子,倒是胖了不少。”
皇后也細細地瞧了瞧,別有深意地說道:“母后說得是,果然是胖了不少,可見是命好,未嫁時娘家百般疼愛,如今在夫家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呢,自然是事事順心,才心寬體胖……”
李紈聽見皇后的話,稍稍有些不爽,卻只做聽不懂,說道:“老祖宗與母后只管打趣我,果真胖了么?”又做出發愁的模樣說道:“那豈不是不美了?早知如此,便是父皇降罪,我也不嫁了……我那時被老祖宗并母后調理得,也算是一根鮮嫩的水蔥。如今胖起來,我只擔心著是不是變成老皮番薯了呢!”
太后哈哈一笑,戳了李紈額頭說道:“小鬼精的,甜蜜語地騙我與你母后高興,若真信了你,我才傻呢!”
李紈見太后岔開話題,自然不會自找麻煩,也跟著轉了過來,皇后眼里閃過一絲陰霾,到底又振作了精神。
太后有甚么不明白的,朝廷上大臣們的伎倆,后宮里嬪妃們的詭計都是太后當年玩剩下的把戲。
皇后點著李紈,語中暗指李紈的娘家夫家都沒幫著自己的兒子。這樣的事情,叫太后很不高興:“這也太過囂張,明知安順郡主是哀家護著的人,竟敢當著哀家的面說些這樣的話,可當哀家是死的不成?”
娘們三個在太后處閑話家常,不多時,皇后便告退回去處理宮務。
李紈見皇后走了,方慢慢地將話題扯到了戰事上,對太后說道:“郡馬同我商量了,捐兩萬兩與守邊將士們置辦些衣物,也算是稍稍為父皇分憂。雖說是銀兩不多,好歹也是我們的意思。”
太后拍拍李紈的手說道:“好孩子,這就是你們的孝心虔了,哀家很喜歡!”
李紈低頭一笑,說道:“只是,孫女有個傻想頭,這事兒倒也不必叫別人知道了,悄悄兒地也就罷了……”
話還未說完,便聽見有人報:“稟太后娘娘,皇上駕到!”
太后笑著宣了皇帝進來。
皇帝是個孝子,每日里不忘給太后請安問候。
在太后宮中見了李紈,便笑問道:“紈兒也在啊!”
李紈笑應了。
太后又將李紈與賈珠捐錢一事說了,李紈便將銀匣子呈上。
有內侍接過驗看,打開一瞧,厚厚的一摞銀票。
皇帝很是欣慰,說道:“好孩子,不枉朕疼你!”
又問道:“你雖是郡主,可不能在夫家囂張跋扈的,這銀子……?”
李紈便說道:“父皇,這是女兒并郡馬攢下來的銀錢。大老爺帶著大房小叔子,并二老爺帶著二房小叔子自然是另捐的。只是,咱們本意是為父皇解憂,卻不好叫人知道了,倒好像是為了圖個名聲似的……”
皇帝點點頭,也不說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李紈不好再問,便罷了。
待得晚些,果然有賈家眾位爺們寫了折子給圣上,每家皆捐了五萬兩。
圣上龍顏大悅,下旨賞了賈家,旨意上并無長篇累牘的贊美之辭,只說是這賈家忠公體國,忠臣該賞!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