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回道:“回陛下,小兒拜了林如海林大人為師。”
圣上聽了便笑道:“林如海乃探花郎,愛卿好眼光。我聽聞林大人乃愛卿的妹婿?”
賈政應是。圣上又道:“令郎可曾婚配?”
賈政回道:“回圣上的話,尚未婚配!”
圣上點點頭,便略過話題,又與賈政談笑了半日,方笑道:“罷了,你先退下罷!”
賈政給圣上行禮后,退出了皇宮,趕著回了榮國府。
史老太君正急得不知怎樣,見賈政回來,方放下心來。
賈政將面見圣上之事一一與史太君說了,又道:“也不知圣上到底為甚么召見兒子,不過是說了兩句不相干的話。”
那史太君思忖片刻,便將下人都揮退,慢慢問道:“如今朝中可有甚么事?”
賈政思忖片刻,道:“兒子有一至交好友甚有才學,又是陛下左膀右臂。曾暗示兒子少于太子殿下接觸。兒子自然照做。”
史太君登時心慌氣短,道:“莫不是......莫不是陛下要......廢太子?”越說聲音越小,那額頭上滲出冷汗。
賈政忙立起來,安慰道:“老太太不必驚慌,只要咱家忠于圣上,任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況且今日圣上對珠兒多有褒獎,又問是否婚配等語......”
史太君沉穩下來,她人老成精,想了一想,道:“先不要與珠兒定婚事,看看朝中情形再說。再去把赦兒那混不吝的給我喊來,也不知每日做些甚么,連個人影也摸不到。”
賈政先還答應,后又聽見母親說自己大哥,便不敢說話,只垂目聽了。
賈母怎樣教導賈赦,暫且不管,圣上到了太后寢宮,李紈正與太后皇后頑笑。
見圣上到了,李紈便同眾人一齊行禮,口稱道:“父皇萬福。”。圣上叫起,自己又給太后問了安,方各自坐下。
李紈轉身使人倒了茶來,親手奉給圣上,笑道:“父皇勞累了,且喝點茶解解乏。”
圣上點頭,又笑問道:“紈兒上次說要給朕做的荷包,可是做好了?”
李紈便叫邀月將荷包取了過來,笑道:“紈兒才剛做好,本想著等父皇大壽時做賀禮的,誰知父皇這時候來要。到時父皇做壽,紈兒又到哪里去尋壽禮給父皇呢?”
她說話雖不快,卻勝在語聲清脆,左一個父皇,右一個父皇,一句話里說了四五個父皇,卻也不叫人覺得饒舌。
圣上一面接過荷包,一面對太后訝然道:“母后,你瞧瞧這孩子,倒是個財迷的模樣。”。太后并著皇后便笑了起來。
圣上又道:“朕要做壽,卻只打算送個荷包?莫不是怕朕不給你嫁妝?”自從李紈入了宮,太后與皇后皆是再未提起過與李紈擇親一事,甚有默契。
此刻圣上忽的提起嫁妝二字,倒令李紈一驚,忙做嬌羞狀,喊道:“父皇!”
圣上哈哈一笑,道:“好好好,不說不說!”幾人皆若無其事略過了此事。
李紈內心翻江倒海,知道自己的親事要提上日程了。她雖不知自己要被皇帝指給誰,卻是明白得很,不管要嫁誰,都沒有自己置喙的余地。這便是封建社會女子的悲哀。
她這一年在皇宮卻也歷練出來了,心中所想,不露聲色。而看boss們的臉色辦事,是身處皇宮這虎狼之地的必修功課。
又過了一會,李紈便托辭身體不適,對圣上太后與皇后三人告罪退下了。圣上與太后皇后商議道:“這榮國府也算是簪纓之族,雖不是賈政襲爵,但那賈政之子也算有才學了,小小年紀便中了舉人,日后好好栽培,不怕他不成器。”
見太后點頭,圣上又道:“紈兒這一年在母后面前盡孝,也算辛苦了。朕指了婚,給她后半輩子安穩罷!”
李紈這一年被正宗皇女們打壓,陷害,圣上有甚么不明白的,不過是瞧著李紈能一一應付,便懶得多事罷了。
次日,圣上便將此事說與李守中,又問道:“愛卿可還滿意?”。
李守中無奈,圣上不過是通知自己一聲,自己又怎敢不識時務地說不滿意,只道:“陛下英明!”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