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沈云嬌按了按太陽穴,無奈地看他一眼,\"你在我這里吐了血,萬一出門在府外就暈了怎么辦?難不成你想讓外頭的人誤會沈府是個什么險惡的地方?\"
“你還是隨我進房看看吧。”
最終沈云嬌還是將裴之玄帶進了房內。
片刻后扶夏提著一個描金檀木盒進來。
沈云嬌接過醫藥箱,沖裴之玄揚了揚下巴,\"坐吧。\"
裴之玄垂下眼眸,乖乖地拉開青藤黃花梨椅,坐在了沈云嬌的面前。。
\"將上衣脫一半,我看看傷口的情況如何?\"沈云嬌說這話時,語調并未有任何變化。
可裴之玄卻猶豫了。
他怕那滿身斑駁的傷口,會嚇到眼前的人兒。
\"裴之玄。\"
沈云嬌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耐。
裴之玄這才慢慢將衣襟袍帶解開,露出來幾十道長又深的鞭傷。
再加上他背部一直未痊愈的傷口。
整個背部看起來就像是個五彩繽紛的調色盤。
沈云嬌那拿著棉球的手瞬間一抖,臉色當即沉了幾分。\"你這是從哪里搞來這么一身傷?\"
裴之玄低垂著頭,沉默半晌后才答道,\"太子受難,我于御前求情,被陛下視為大不敬。陛下一時發怒,罰了鞭刑五十。\"
沈云嬌聞,手上動作微微一滯,她輕聲道,\"你是蕭、你是太子殿下身旁的人,在這個節骨眼去為他求情,陛下自然會發怒。\"
\"我知道。”裴之玄答道,眸中卻閃著微光,“可我必須為他發聲。”
國運衰退,君主昏庸。
大庸早已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而如今更是既有內憂又存外患。
昭武帝如今只聽信偏信淑貴妃以及宦官高仁吉安的讒,一心只想除掉太子,保全自己的皇位。
可太子,才是唯一能拯救大庸的希望。
裴之玄早已下定決心追隨太子。
因此他才會冒著被罷官的風險,替太子求情。
“云嬌,沈相雖此時受陛下青眼相待,可花無百日紅,陛下如今昏聵,誰能保證他之后會待沈大人如現在這般親近。”
“而且沈大人如今與淑貴妃一黨走得近,并非好事。淑貴妃的野心越來越大,若是一朝膨脹而有了執掌權力的野心,到時候該怎么辦?”
裴之玄委婉地提醒沈云嬌,他知道自己如今說這些,沈云嬌未必能聽得進去。
可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不說出來他不安心。
卻沒想到沈云嬌并沒有對他義正辭反駁,反而點了點頭,“阿爹不是那般不明是非的人,我知道他不會助紂為虐,我定會去跟他好好說說。”
據沈云嬌所知,書中沈知章曾謀害過太子一次,那次并沒有成功。再之后裴之玄對沈家做清算時,曾問過沈知章為何謀害太子。
沈知章當時回答是“因為你是太子黨,我如果不殺太子,你就永遠都會有靠山。”
也就是說,沈知章是為了自己不被裴之玄欺負,才動了殺太子的心思。
如今她與裴之玄已經和離,再無瓜葛,沈知章自然就沒有害太子的理由。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