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嬤嬤就將那安神的藥包拿了過來。
沈云嬌拆了一包出來,將所有的藥材都拿出來細細察看。
的確這些都是尋常用來安神助息的藥材,其中有酸棗仁麥冬以及茯苓,照理來說,這些藥材對孕婦來說沒什么大的傷害。
沈云嬌起了身,將這些藥材放在桌子上攤開,又取來了一根蠟燭。
在燭光照耀下,這些藥材泛著一層白光,像是覆蓋著片片雪花般。
沈云嬌一看,立馬抽出自己頭上的銀簪子,用尖銳的頂端去劃酸棗仁表面,很快一層薄膜便脫落下來。
沈云嬌表情一變,立馬偏過頭去對廣平王說道,“這藥材被‘加料’了。”
“你說什么?!”
廣平王怒不可遏,臉色陰沉得像是要將整個屋頂都掀翻。
嬤嬤一聽嚇得雙腳都軟了,她跪在地上哭道,“王爺,這安神方是老夫人一直從明大夫那里取的,肯定是不會有錯的。”
沈云嬌眉頭蹙得緊緊的,望向嬤嬤道,“我不知道這明大夫是何方神醫,可他這個藥包里面,每一粒藥材都裹滿了鉛粉,這鉛粉被人體吸收后,就相當于給經脈上了毒,人自然會昏昏欲睡。所以這個方子才那么有效。”
“你是說,這安神方本身就是有毒的?”廣平王陰沉地問道。
“王爺,發明這個方子的大夫必定是知道鉛粉能使人沉睡,才將粉末撒到藥材上,以達到助眠的效果。不過這次王妃服下的藥里,鉛粉明顯過量。因此王妃至今才尚未蘇醒。”沈云嬌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廣平王面前說道。
蕭懷謹在一旁聽到她有條不紊地分析,不禁驚訝地挑起眉來。
他凝視著眼前的女人,似乎對她又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廣平王也同樣看向沈云嬌,他焦灼問道,“沈姑娘可有什么辦法?”
沈云嬌沉吟片刻后,才鎮定地說道,“我要給王妃催吐。”
屋內頓時一片寂靜。
沈云嬌見眾人臉上都染上緊張的神色,忙開口安撫道,“此事并不難,也不會傷及胎兒。”
說罷廣平王的臉色才稍微有些好轉,他鄭重地看向沈云嬌道,“沈姑娘,我將顏真以及孩子的性命都交給你了。”
蕭懷謹聽到這話微微蹙眉,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怎么可以隨意托付?
萬一出了什么事故,難道要沈云嬌這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來承擔嗎?
一想到這,他便想開口幫沈云嬌回絕。
可沒想到沈云嬌卻先他一步開口答道,“王爺放心,在這之前,先把屋里的人清退吧,扶夏你速去拿鑰匙去問安齋拿我的工具。”
沈云嬌迅速冷靜地吩咐著,自己則回到床榻邊時刻關注著王妃的生命跡象。
“所有人都給我出去。”廣平王一聲令下,眾人連忙低著頭出了門。
蕭懷謹的目光緊緊追隨在床沿坐著的女子,她一身素白羅裙,身上沒帶首飾,袖口被她挽到手臂處,看起來干凈又簡單,卻自有一種利落之美。
蕭懷謹但此刻才注意到,眼前女子脂粉未施,卻美得不可方物,他眸光不禁深了深。
廣平王看了陛下一眼,遲疑片刻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將這尊大佛請出去。
又見陛下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沈云嬌身上,廣平王頓時了然。
看樣子陛下也難過美人關。
沈云嬌又替廣平王妃把了脈,回頭一看,蕭懷謹似木頭般杵在那頭,動也不動,只盯著自己瞧。
她便淡淡開口道,“陛下去外頭等著吧,您身份尊貴,在這里陪著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