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趕快把那果子拿過來!”沈知章吼道。
扶夏連滾帶爬跑到外頭,不一會兒就將剩下的野樹莓全數都扛了過來。
李大夫手拿起一顆果子,仔細端詳了一下,搖搖頭否認道,“這果子看上去并無任何異常。”
扶夏拿著那筐果子正要往回走時,李大夫卻無意瞥到筐旁有幾顆野樹莓的表面出現了黑色點點。
“等等。”李大夫忙將扶夏喊停,“我再好好看看。”
李大夫用自己帶著的銀針戳起那已經有些糜爛的野樹莓放在白布上,再將里頭果肉用銀針搗散,銀針瞬間變成黑色。
而果肉在接觸空氣后,原本鮮艷的紅色慢慢變成了黑色。
“這野樹莓有毒!”李大夫看到后忙跪下來,跟沈知章說道,“大人,野樹莓即便是爛了,也不會是黑色的,可這里頭的野樹莓果肉卻黝黑如墨。老夫猜想,果子表面應當被人灑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
“是誰把這東西拿給云嬌吃的?!”
聞沈知章大喝一聲,他臉色發青,怒目圓睜,看得眾人都心驚肉跳。
“查!給我好好查!”
“若是不將此事查清楚,你們這些當下人的,全部都給我拉去杖斃!”
沈知章暴怒如雷的聲音響徹內室.
李大夫嚇得渾身發抖,急忙說道,“丞相大人別著急,雖然不知道令千金中的是什么毒,但是她脈象顯示,中毒尚淺。老夫立刻安排藥物催吐,姑娘定能轉危為安!”
聽到李大夫的話,沈知章心緒才稍微平復下來,他無力地滑坐在床榻旁邊的木椅上,“李大夫,麻煩你了。”
李偉知道丞相愛女心切,趕緊取出藥箱里的銀針,又叫扶夏去庫房里拿來常山和藜蘆等藥材。
“丞相大人,您先去外頭等候著,老夫這邊先讓姑娘將胃腸之毒物污穢給吐出來,再替她診脈治療。”
沈知章點點頭,費力起身后,擔憂地望了沈云嬌一眼,便往外頭走去。
扶夏將煮好的藥汁端了過來,小心伺候著沈云嬌服下。
不到片刻,沈云嬌迷迷糊糊之下嘔吐不止,直接吐了一大盆黑色的嘔吐物。
“快,將這些東西收拾走,我來給姑娘扎針。”李大夫挽袖執起銀針,用之前沈云嬌教過他的辦法,將銀針插于內觀和三里等穴位,理氣止嘔。
扶夏見姑娘將那有毒的野樹莓全數吐了出來后,才松口氣問道,“大夫,我家姑娘怎么樣了?”
李大夫邊扎針,邊探脈象,“幸好沈姑娘攝入毒果數量不多,發現時間又早,如今既已將這些東西吐出來,就沒事了。”
沈知章在外頭焦急徘徊著,聽到李大夫說了這番話,趕緊踱步進來問道,“敢問大夫,我兒何時能蘇醒?”
李大夫低下頭恭順回道,“沈姑娘體質比常人虛弱,老夫盡力為她施針護住胃膽二經經脈。不出意外,沈姑娘今晚便能蘇醒。”
沈知章聽罷后,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他坐回了剛剛的位置,指著扶夏說道,“你知道那送果子的人是誰?”
扶夏伏在地上,哭著說道,“奴婢知道,是那藥郎李平。”
“好,你跟蘇秦等人,去將那人捉拿回府。”沈知章用力按了按跳動的眉頭,又對一旁的隨從冷聲吩咐,“蘇秦,好好審一下,審完后迅速跟我稟告,再將人關到府里的馬廄去。”
太陽西沉,光線慢慢變淡。
“大人,宮里頭來人了,說是陛下要見您。”門外跑進一名家丁,低聲在沈知章耳邊說道。
沈知章望著窗外頭逐漸消失的光明,黑沉沉的眸子隱晦如深海,暗藏洶涌。
他輕輕將沈云嬌的被子掖好后,才起身回過頭對林嬤嬤吩咐道,“嬤嬤,照顧好姑娘,我去去就回。”
林嬤嬤彎腰行禮,恭順答道,“主君您放心,大夫和老奴一定在這里悉心照顧姑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