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南越鼓著嘴,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師姐,你終于醒了?”
許惑坐起身,將手放在眼前觀察,這雙手是她的沒錯,不過卻是前世的身體。
許惑猛的抬頭,問:“現在是什么時候?”
丹南越眼淚掉得更猛了:“師姐,你都……你都不記得了?你和那不化骨同歸于盡,師父師伯們把你救了回來。”
“師父師伯呢,我要見他們?”
許惑的腦袋轟一下炸開。
丹南越眼神閃躲:“師姐,你餓了吧,先吃點飯,我給你悶的鴨湯,可香了。”
許惑目光認真:“南越,告訴我,他們人呢?發生什么事了?”
南越:“師姐,真沒什么事,你先喝點湯吧,你已經很久都沒吃飯了。”
許惑推開她,下床。
往外走。
門外一片瘡痍,玄黃觀的青石小徑裂開了,縫隙中瑩瑩有沒有清理干凈的血跡,曾經莊嚴的道觀如今滿目瘡痍,仿佛經歷了一場浩劫。
觀內,斷壁殘垣間,依稀可見戰斗的痕跡,法陣的光芒微弱而閃爍,陣法也受到了重創。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讓許惑的心一墜再墜。
許惑踏出一步,腳步聲扣在青石臺階上。發出凄涼的聲音。
她發現,她居然沒有勇氣走出去。
“人呢?他們人呢?”
丹南越哽咽:“師父師伯用了禁術修為大減,那些其他的宗派趁機攻上門,弟子都在觀外迎戰!”
許惑開始推算,丹南越連忙攔住她:“師姐,你遭到了反噬,現在不能動用——”
話音未落,許惑已經吐出了一口血。
被丹南越扶到床上時,許惑還有點恍惚。
之前種種,難道她受傷時做的光怪陸離的一個夢。
又或者,現在才是她在做夢?
許惑:“你說實話,南越,發生了什么?”
“我——”
“如果你不說,我就自己算。”
許惑撇過頭。
丹南越:“我說,師姐,我都說。”
丹南越開始講述:“師姐,你犧牲自己,與那恐怖的不化骨同歸于盡,我們都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師父師伯們悲痛欲絕,沒有理你的勸告,不顧一切地使用禁術,想要挽回你的生命。”
“但代價是,他們的修為大損,整個道觀也因此遭受了重創,然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們被其他門派群起而攻之。”
“師父和師伯都戰死了,在最后關頭,掌教開啟了玄黃觀的封鎖大陣,在門外死戰,門中就剩一些師弟師妹們。”
“觀內的糧食也足夠我們吃一陣,只有等你恢復后,這個大陣才能由你打開,我現在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了。”
許惑沉默。
她抓住了丹南越話中的關鍵詞:“我的……勸告?”
丹南越:“是啊,師姐,你和不化骨同歸于盡,居然不讓我們救你。師父師伯怎么可能不救你?”
許惑的身體又開始發冷了。
因為在她的記憶里,完全沒有這件事。
她是直接和不化骨同歸于盡,并沒有說過“不要救她”這句話。
當時她是怎么死的?
許惑發現,自己的記憶居然有點模糊了,似乎在潛意識中她一直在避免想起這件事。
許惑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問丹南越:“你的玉呢?”
丹南越:“玉,在這里呀。”
她低頭,從脖子里掏出玉:“師姐,你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