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頭的中年人見到夏鄧尤,表情有些奇怪:“夏老,真是好久不見。”
夏鄧尤表情像是忍耐,但他什么話也沒有說。
那中年人徑直越過夏鄧尤,問他旁邊的人問好:“靖興,這些年你可一點沒變。”
馮靖興笑了笑,富態的臉上一團和氣:“老沈,你不也一點沒變。”
兩人站著寒暄,因為他們是前輩,所以旁邊的人都只能干站著的作陪。
要論起來,夏鄧尤的地位肯定是比這兩人要高,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一直沒有開口,像是在忍讓著兩人。
這二位一聊就是半個小時,一群剛爬上山的考古人員手腳打顫,心中叫苦連天。
這就是一個下馬威。
而且看樣子像是沖著夏鄧尤來的。
許惑等的有些不耐煩,索性靠著樹,閉上眼暗中修煉。
夏隻看了看許惑,以為她是累了,于是去扯夏鄧尤的袖子:
“爸,沈伯伯太久沒見馮伯伯了,讓他們在這里聊,我們先放行李去吧。”
考古隊的目光齊齊射向夏隻。
真是勇士吶!
大好人吶!
這時,老沈像是才注意到這么一群人,他笑著拍了拍額頭:“看我,這是聊入迷,聊忘記了,讓我把名單核對一下,你們就去休息吧。”
眾人松了口氣。
老沈拿著名單念:“呂曹,陶春華……夏隻,鄭風……”
直到名單念完,許惑都沒有聽到她的名字。
老沈將手中的文件一卷:“就這些人,都進去吧。”
夏鄧尤抬步往里走,許惑也跟了上去。
在走到老沈旁邊時,她被他攔了下來。
“姑娘,這名單中似乎沒有你吧?”
夏鄧尤轉過頭:“這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助手。”
老沈呵呵笑了兩聲:“我只認名單,來東皇山的人都是一層層選上來的,不能因為你一句話就隨便加一個人吧。”
其實他說這話對也不對,像這種考古隊,師父帶徒弟來學習是很常見的事,不過這事不會拿在明面上說,只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
沒想到,老沈竟然毫不留情地撕破臉面。
夏鄧尤皺眉:“老沈,你故意的?”
老沈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故意什么,你不是最守規矩嗎,現在怎么不守了?”
氣氛一時僵持不下。
夏鄧尤臉上種種復雜表情閃過,難堪,絕決,失落。
他點了點頭:“好,許惑夏隻,我們回去吧。”
說著,就要帶兩人下山。
老沈表情一僵,他只能算這邊的管理者,而夏鄧尤是負責人請來,以前的恩怨是一回事,但現在他如果把夏鄧尤逼走了,自己也落不得個好。
老沈的臉色幾經變換,最終他快步上前,伸手攔住了夏鄧尤的去路,臉上擠出一絲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夏老,您這是何必呢?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別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您看,孩子們都辛辛苦苦上來了,讓他們就這么下山,多不合適啊。”
老沈遞了一個臺階,夏鄧尤就借坡下驢,應了下來。
老沈有一瞬間的詫異,這倔驢什么時候骨頭這么軟了?
他眼中滑過一抹鄙夷,但很快又被和煦取代,仿佛他真是一位和藹的長輩。
“都趕緊進來吧,快休息吧,咱們下午就開工了。”
眾人剛要松一口氣,又聽老沈冷笑了聲:“上面對東皇山很看重,不過,我希望某些人不要拖咱們的后腿。”
他口中“拖后腿”的人當然是指許惑。
夏鄧尤的表情越來越差,夏隻捏緊了拳頭,眼中跳動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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