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過來。
白鷺原本帶著暗衛們跪在外面請罪,聞忍不住拔高了聲音質問道:“王妃,你怎么能這么詛咒王爺?”
“閉嘴!”施詩朝外面吼了一句,很有威嚴,“要不是你們不聽話,哥哥和嫂嫂也不會差點死在村子里!再說,嫂嫂也受了傷,你們沒長腦子的嗎?做什么事只用眼睛和耳朵,不動動腦子想想本質嗎?”
這一吼,白鷺徹底蔫兒了。
他承認,若不是當時因為自己對王妃私自離開導致兄弟們遇險的事心存怨懟,后續也不會一個閃失讓王妃孤身犯險去救人。
“屬下知罪,請王妃治罪。”
“滾遠點,回去養養腦子,別來煩我,我就謝謝你們了。”蘇染汐靠在床上,神色沒有一絲波動。
他們是夏凜梟的暗衛,凡事從主子的立場出發并沒有錯,只是她也沒有那個圣母心來安撫他們的愧疚感。
門外,白鷺一行人面面相覷,還想死跪著不走,以表歉疚悔過之心。
彩衣端著藥走過來,想勸幾句,可是白鷺怎么都聽不進去,始終不動如山……余光看到墨鶴走過來,她只能悄然走過來低聲道,“王妃不吃這一套,你還是讓他們回去吧,不然王妃心煩了,說不準一包藥全給人送走。”
頓了頓,她微微側過身子,壓低了聲音:“王妃的脾氣,你應該比誰都經歷得多。‘知錯就改’對王妃來說不是必須原諒的,對做錯事的人,她可沒這個閑情逸致沒事原諒一兩個!”
墨鶴:“……”
確實是王妃干得出來的狠事!
他詫異地看一眼柔弱文靜的彩衣,沒想到她在王妃身邊的時日不長,反倒是最了解她的一個。
這說話的風格也越來越像王妃了!
“白鷺,王爺有在先:見王妃如見他本人!”墨鶴冷冷俯視著倔強愧疚的白鷺,“你代替的是玄羽的位子,那就別忘了他是怎么被踢出暗衛營的!”
白鷺面色一白,立刻站起身,沖著墨鶴一拱手:“屬下明白!屬下知錯,立刻去刑堂受罰,再不敢犯!”
墨鶴一句話就讓這幫倔驢消失得干干凈凈。
彩衣微微俯身,松了一口氣:“多謝,王妃總算能清靜點了。”
墨鶴額頭黑線,看著神色認真的小丫頭,哭笑不得道:“是我御下不力,給王妃和彩衣姑娘添麻煩了。”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彩衣反應過來,驀然小臉通紅,著急地擺擺手,像極了手足無措的小兔子,“我就是不想王妃煩心,當時她看到王爺舍身救人就夠震動的了。欠下這么大的人情,青鴿和靈犀又生死未卜,王妃的心情肯定很復雜,這時候最不想被無關人等煩擾。”
墨鶴往里看了一眼。
王妃的面色實則平靜得毫無波瀾,像深夜里波紋不起的冰水湖,完全看不出一絲情緒端倪,就像是對王爺的生死毫不在意。
小丫頭是怎么分析出這么多內容的?
同樣的,施詩聽到外面安靜了,這才沖著蘇染汐眨了眨眼睛,很不理解:“嫂嫂,你怎么這么平靜?我聽墨鶴他們說,哥哥是為了救你才涉入險境的。你就不關心他是生是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