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左文青望著黑洞消失在昏暗的天機的同時,天邊綻放了第一抹曙光,照亮他深不見底的眼睛。
原來,身處光明是這樣的輕松愜意。
他扯了扯唇,在灼熱的傷痛中閉上了眼睛。
帶著熱浪的風呼嘯而過,夏凜梟眼睜睜的看著左文青脆弱的身體在九轉珊瑚頂的烈火碎片中化為灰燼,甚至都來不及阻止。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剛剛要不是左文青動作快,他就葬身火海了。
而他掙扎到最后,哪怕沒有放棄,可還是沒能抓到蘇染汐的一片衣角,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
胸口傳來一陣陣灼人的劇痛,他感受到蕭楚蠢蠢欲動的氣息,狠狠閉了閉眼睛,“這一次,我不會讓你趁虛而入了。我答應過她,以后絕不再退。”
身體里的劇痛持續了很久,但他始終堅持著沒有一絲松懈,雙眼赤紅的一直盯著平靜的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天際,卻從沒有一刻像這樣堅定。
“我等你,蘇染汐。”
……
霓紅燈亮,車水馬龍。
蘇染汐大步流星地離開研究院,無視主任和院長在樓上氣急敗壞的罵聲,出門便將院內這些年捏在手里的犯罪證據全部交給了警察,又把某些高層和手下的得力‘干’將那些不得不說的二三十盡數曝光給八卦媒體。
夜深了,月色高懸。
歸家之路清冷而孤單,少有的幾個行人都是結伴而行,這一日的喜怒哀樂盡在眉眼間,但這些寂寥心事總有三兩好友親朋耐心聆聽,或是溫柔開解,或是攜手痛罵敵人以排解心事。
蘇染汐始終形單影只,一身干練孤冷的強大氣場讓人輕易不敢靠近,風吹在面上的安撫都是清冷的。
唯一熱鬧的只有她的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不斷充斥在耳旁,讓人防不勝防,甚至有些懷念那個關起門就能杜絕一切雜音的時代。
“小蘇,這次你做得實在太絕了,整個院都會被你連累,臭名昭著,損失巨大。”恩師的嘆息像一記重錘落在人心口,“以前你只是看著張揚霸道,做事做人好歹留有余地,心里念舊情,眼里也有故人,可自從突遭變故病了一遭,從醫院醒來怎么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高層縱然有不對,可罪不至死,你這樣極端曝光了所有人,毀掉的何止是一個學術中心,更是他們背后無數的家庭和無數人才的未來啊。水至清則無魚,就算是搞學術做研究的,全世界也沒有完全干干凈凈的樂土,百年來不都這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為什么你偏偏要做這個出頭鳥?就為了顯得你與眾不同嗎?”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老師,這里從根里就爛了,不能因為百年來的潛規則都是這樣,我們就默認這種違背法律和道德的規則是正確的。”蘇染汐壓了壓眉眼,“我不想講什么大道理,因為您比任何人都懂。剜肉之痛雖然刻骨銘心,可只有清除腐肉,這里才能煥發生機,這里的人才會有真正的未來。”
說完,她掛了電話,神色悵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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