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久沒來三里了,這個曾經讓我流連忘返的地方,見證過我的年輕,自由和糜爛,現如今它依然繁華,而我卻更喜歡平凡的生活。
在家閑置久了,我忽然覺得自己和社會仿佛脫節了似的,看著餐廳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覺得哪都新鮮。
曾經我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每天晚上都在這邊廝混。
酒吧五彩斑斕的燈光,女人柳枝般的腰肢和各種顏色的酒水,讓我在這里醉生夢死,麻痹自己。
驀然回首,我忽然覺得以前的生活是那么可笑。
這里承載著我們的肉身,卻寄托不了苦澀的靈魂,或許每個在這里麻痹自己的人,都在等一個讓他愿意回歸生活的人。
很幸運,我等到了。
我以前喜歡煙火,但現在更喜歡煙火氣。
煙火雖然美麗,但太短暫,它們在夜空中綻放的一剎那,仿佛大夢一場,過后幾度秋涼。
但煙火氣更像一種永恒的存在,它不像煙花那么美麗,卻有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今天要不是為了陪林菲菲,我可能不知道多久才會來這種地方。
旁邊這對小情侶時不時喂對方幾口,和他們比起來,我和林菲菲頗有幾分老夫老妻的風范。
我和林菲菲都不是那種能在外面秀恩愛的人,我悄悄看了一眼旁邊“偷師”,想有樣學樣喂林菲菲吃東西,可我始終沒能說服自己。
我們倆在家里你儂我儂,但還真沒喂過對方吃東西。
我把這個責任歸罪于林菲菲,她眼見為食,只要家里有她愛吃的食物,她第一時間就往嘴里炫,能想著給我留點兒就不錯了。
我用滾刀切下一小塊披薩,猶豫著要不要喂她一口,我也算實現零的突破,作為她男朋友,我怎么能沒喂過她吃東西?
我用叉子將披薩挑起來,剛鼓起勇氣,林菲菲忽然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莞爾一笑:
“這塊是不是喂我吃的?”
我點點頭,忍不住笑了,心里忽然幸福彌漫。
林菲菲燦爛一笑,忽然伸過手,直接把叉子從我手里拿了過去,然后在我的注視下,輕輕將一小塊匹薩放進嘴里。
“……”
“怎么了?你干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林菲菲看我神色有些不對,愕然地看著我。
我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不是說讓我喂你嗎?”
林菲菲這才后知后覺,眼睛彎得像月牙,“嘿嘿,不好意思,一看見好吃的,我就把你忘了。”
我心里既無奈又好笑,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親愛的,我去趟衛生間昂!”
她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尿意澎湃,干脆和她一起去了。
這家餐廳男女廁所混用,而且坑位有限,我們倆只能在外面排隊候著。
等了一會兒,廁所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歪歪斜斜的家伙。
“我有點兒憋不住了,我先進去了啊!”林菲菲捂著鼻子要進去。
我眼尖,看到里面一片狼藉,頓時按住了她,“你先等會兒,我先進去一下。”
說罷,我搶先一步,罵罵咧咧地先進去了。
林菲菲以為我憋不住了,也沒說什么,但排在她后面的幾個家伙,有一個忍不住哼了一聲:
“臥槽!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什么人啊!上廁所也和自己女朋友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