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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退下,讓朕來 > 1195:這回爽了(下)【求月票】

      1195:這回爽了(下)【求月票】

      錢邕能想到的事情,當了多年國主的貞國國主自然也想得到,他甚至能想得更多。

      安撫貞國的吉祥物不需要太多。

      一個對他充滿怨懟的王姬活下來的話,他這個貞國亡國國主就可有可無了,若是倒霉落到錢邕手中,更可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思及此,貞國國主臉色比太平間停了三天的尸體還要白,看得錢邕樂不可支,直拍手嘲笑。

      “哈哈,這是怕死了?”

      貞國國主強壯鎮定,道:“孤欲與貞國共存亡,若非你這個卑鄙小人強插一手,孤何至于在這里受你羞辱?吾兒作為王室血脈,當與國家共存亡,斷不會被你三兩語蠱惑,更不可能如你所愿,與孤父女反目……你還是死了挑撥離間這條心!卑鄙小人!”

      錢邕略帶嘲諷地嗤笑搖頭。

      “哎,若是貞國的國境屏障有你嘴巴三成硬,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擊。你說的‘你與貞國共存亡’,指的是你從高樓一躍而下?哈哈哈,這種行徑也就騙一騙蠢貨,且不說這么點兒高度摔不死你,即便能摔死,你的死志堅定到能克制身體求生自救的本能?”

      普通人跳下去必死無疑。

      但,這位同窗是普通人嗎?

      這些年再怎么沉迷美色、疏于修煉也改變不了他能修煉,還是用國運修煉的事實。

      錢邕毫不客氣撕破了貞國國主的遮羞布。

      后者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惱羞成怒。

      很顯然,錢邕說中他最隱秘的心思。

      錢邕哂笑:“你啥貨,我能不清楚?”

      又興致勃勃道:“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閨女?論輩分也算是侄女,得去看看。”

      他不僅自己要去看,還要將人帶過去看。

      為了樂子,錢邕命人封了貞國國主的嘴巴,讓對方只能聽、只能看,有口不能說!

      錢邕本來想奚落仇家女兒兩句,但看到跟女兒差不多年紀的孩子面無血色,半截小臂以下全部消失,斷口不斷有鮮血滲出打濕繃帶,不由生出幾分憐憫。盡管失血過多,但架不住她運氣好,沈棠給錢邕兵馬配了三名杏林醫士,這會兒才能勻出一人將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人已經蘇醒,但精神頭不是很好……

      杏林醫士道:“這位女郎有死志。”

      錢邕表示奇也怪哉,不理解她的邏輯:“有死志?不是吧,這么大傷口都能掙扎著活下來,現在撿回一條命就開始萌生死志了?”

      杏林醫士斟酌著跟錢邕解釋。

      “……將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豁達接納殘缺的。”更別說小姑娘還未及笄,自小養在深閨,性格單純且敏感,如何能接納一覺醒來就雙手盡去,兩臂只剩斜面切口呢?

      別說大家閨秀,許多軍營軍士都無法邁過這道坎兒——哪怕杏林醫士能恢復斷肢,但這個機會要等,在接受治療之前,必須用殘缺身體過日子,心志不堅極易陷入迷障。

      錢邕訕訕道:“是我思慮不周。”

      杏林醫士開了藥方退下。

      他還要趕去別處治療傷兵——康國這一仗打得再快再順利,也不可能真正零傷亡。

      錢邕看著了無生氣的王姬蹙眉,對方此刻猶如一尊會呼吸的死木頭,死氣沉沉,他的到來也沒能讓對方回神。錢邕拉過一張馬扎,大馬金刀坐下:“你倒不像你父親。”

      良久,前王姬麻木眼神有了波瀾。

      她喑啞道:“父王可有殉國?”

      錢邕抱著手臂:“他跳城墻了。”

      前王姬眼睛涌動著淚光,心中郁結似乎在此刻消散。她是恨父王的,恨對方無能、恨對方薄情、恨對方欺軟怕硬……他尚有揮劍之力,卻不沖向敵人,而是落向了弱者。

      此舉讓她唾棄且憎惡。

      聽到對方跳城殉國,負面情緒淡了不少。

      不論如何,父王嚴于律人,也嚴于律己,勉強算沒有墮了一國之主最后的尊嚴……

      如此,她還能怪罪對方什么呢?

      她幽幽嘆了口氣,舉起只剩半截的手臂:“我不知將軍是何身份,又想拿我做甚,但——士可殺,不可辱!父王殉國,而我作為貞國王室后裔,想來也有幾分作用,不是將軍能肆意羞辱凌虐的,而且我已是殘缺之軀,以將軍之地位,什么溫香軟玉沒有?”

      前王姬知道自己這番話沒什么用。

      貞國還在的時候,她是王姬。

      貞國不在,她只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

      前王姬這個頭銜也只能增加他人征服自己的情趣罷了,過往的身份地位皆為虛無。

      錢邕不懷好意反問:“殿下以為城墻那點高度能跳死誰?既然跳不死,不管他跳城墻還是跳懸崖,那不都是跳給外人看的?只沖他這一出,當亡國之主也能贏得美譽。”

      說完就看到前王姬猛地坐直身體。

      怒火引發的紅潮將她雙頰暈染出些不健康的血色,一雙盈水眸子被縱橫交錯的血絲布滿。錢邕能看到兩簇火焰在她眼底翻騰,前王姬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他沒死!”

      如果她還有手,定要死死握緊拳頭,緊到指節繃緊,發青發白!前王姬感覺怒火快將她胸臆空氣都燒沒,強烈窒息感即將淹沒她。

      她牙根用力到顫抖,怒火將聲音撕裂:“他怎能活著!他怎能厚顏無恥地活著!”

      錢邕默默看著她雙臂斷口鮮血橫流。

      “大概是好死不如賴活吧?”他心中發笑,嘴上說著風涼話,“殺人死的是別人,自殺要的可是他自己的命,兩件事情難度豈是一個檔次?寬以待己,嚴以律人,要求別人可比要求自己輕松。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前王姬根本不用錢邕拱火。

      她現在氣得都要自燃了。

      用家國大義為理由殺妻殺女,扭頭卻選擇茍延殘喘,這讓死在他手下的人成了什么?成了個笑話!只能證明他殺自己根本不是因為狗屁倒灶的借口,純粹是無法容忍屬于他的女人和血脈落到敵手,變成羞辱他的污點!

      強烈情緒沖擊之下,前王姬喉間溢出悲憤似厲鬼的笑聲——嘲笑前不久的自己真是蠢鈍不堪,死里逃生還犯賤給兇手行為找借口!

      她犯賤!

      眼前這一切都是她應得報應!

      錢邕也擔心將人刺激過頭,屆時就不好玩了。一邊暗爽貞國國主聽到這些會是什么表情,一邊寬慰前王姬:“你父親登臨王位這么多年,留戀十丈紅塵也是情理之中。”

      前王姬良久才找回幾分理智。

      她抬頭,用猩紅的眼睛看著錢邕。

      問道:“你究竟想作甚?”

      別看她是養在深閨的王姬殿下,但不意味著她什么都不知道,滅國的王室女眷有什么下場,她一清二楚。她醒來沒有被丟在妓營,或者丟給哪個有功將領當妾,反而有醫師過來照料她傷勢,這個發展就很不符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還是說,這個武將他慕殘?

      錢邕可不知她此刻想了什么東西:“王姬殿下剛才不是挺聰明?只要您是貞國王室的后裔,沒有被取代的余地,主上念在你只是一介女流的份上,不僅不會提防你,還會優待與你,以昭仁德,讓貞國遺民舊臣都看著!”

      他不懷好意:“殿下可懂?”

      貞國國主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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