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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退下,讓朕來 > 1011:墨家的爆炸藝術(上)【求月票】

      1011:墨家的爆炸藝術(上)【求月票】

      顧池看著散落成無數光點的國境屏障。

      點點星光努力散發最后的微弱光芒。

      下一瞬,又被暴戾勁風席卷。

      顧池窮極目力,也只隱約看到一點人影踏空而立,哪怕隔著這么遠距離,依舊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光是站在那里,便給予人巍峨雄關才有的極致壓迫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如此渾厚氣勢,料想此人便是進攻射星關的二十等徹侯了?”

      他立馬想到被困夢境前聽到的話。

      抬手想阻攔沈棠上前。

      此舉卻是徒勞的。

      顧池的手從沈棠肩膀穿了過去。

      他急道:“主上,不可再往前了!”

      張開雙手想擋住:“主上!”

      “主上——”

      “快停下來!”

      “沈幼梨!停下來!”

      沈棠并未聽到他的勸阻,而是咬緊牙關下令再次增幅提速——怠慢違令者,皆斬!

      顧池知道她為何如此著急。

      盡管射星關被北漠攻下,但只要援軍能抓緊時間殺到,趁北漠立足未穩之際,與關內兵馬里應外合,一樣能將射星關搶回來。哪怕搶不回來了,她也要率領兵馬給北漠后方造成威脅,牽制其前鋒兵力無法全力對付射星關守兵,為后者撤退爭取寶貴的時間。

      慢一步就是數百、數千的人命。

      這些道理顧池也懂,他比誰都清楚利弊。

      然而,眼前這些只是夢境。

      現實已經發生,他挽回不得,但在夢境之中,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再度發生。任憑顧池如何勸說,伸手阻攔,沈棠依舊該怎么做就怎么做。隨著大軍疾行,射星關的模樣也在視線中不斷放大、逐漸清晰。國境屏障被擊碎的瞬間,北漠士氣也隨之暴漲,直沖天穹,匯聚成一具泛著血色的魁梧獸影。說是野獸,卻是站立的姿態,上下竟逾百丈高。

      獸目猩紅,獠牙鋒利。

      更怪異的是,此獸還身披甲胄。

      氣息噴吐,火焰不熄。

      巨大獸頭越過射星關城墻,血盆大口一張,啃上墻垛后的守兵。弓箭手將目標瞄準獸口,萬箭齊發,士氣凝聚的箭雨如潮水向獸口傾瀉。那只異獸被扎了滿嘴的箭,吃痛之下發出凄厲刺耳獸吼。士兵以結陣抵御,然而獸吼夾雜音爆,距離最近的防御在音爆沖擊下,逐一炸開,一聲聲慘叫還未傳開就被蓋過。

      噗噗噗——

      化作一團團血霧消散。

      巨獸又靠著可怖咬合力,將滿嘴箭矢盡數攔腰嚼斷,吧唧吧唧兩下,箭矢化作純粹天地之氣被它吞入腹中。它雙眸猩紅光芒更盛,口中長舌彈出,沖下方螻蟻攢射而去。

      下一瞬——

      舌根驀地傳來一陣涼意。

      長舌轟得砸在射星關城墻之上。

      渾身浴血的武將不做停留,一腳踩著巨獸獠牙借力,在對方憤怒合上獸口瞬間,險險脫身。脫身前那一腳還將那顆牙踹斷了!

      她脫身落地未來得及站穩。

      頭頂落下大片陰云。

      竟是迎面放大的獸爪!

      這只酷似熊的玩意兒生著四只前肢!不,不止是四只!只見這只異獸肩背高高隆起兩個肉球,肉球在幾個呼吸間暴漲到極限。跟著聽到一聲破水的“啪”聲,又有兩只前肢從肉球中探出,肆意生長、擴張。新生的前肢長滿倒刺,明顯比之前的更長、更粗!

      又像熊又像蜘蛛。

      這究竟是什么鬼玩意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兩道冰柱擦著她身體,從后方往前,正中即將落下的獸爪。她不敢有絲毫停留,一個爆退閃離危險區域。

      就在她脫險的同一時刻,被冰柱阻撓片刻的獸爪終于落下。轟的巨響,碎石飛濺,冰碴子與煙塵相融,在氣浪沖擊下撲面而來。

      氣浪沖得她幾乎要睜不開眼。

      節節敗退的守兵也險些維持不住重心。

      余光中,她看到一道身影攜著滿身冰雪,沖天空中的敵人殺去。射星關外,顧池也注意到這一幕,心下更是急迫,望天無力宣泄:“既是我的夢境,便不能順我心意一回?”

      為何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夢?

      為何非得讓他親眼見證一回?

      究竟想要他怎么樣?想看他面對無能為力的局面,崩潰失態的狼狽模樣?顧池氣得想指天咒罵賊老天!只是不管他情緒如何起伏,罵賊老天如何難聽,該發生的依舊在有條不紊發生著。本就損耗巨大的云策,在直面二十等徹侯的時候,連十招都沒撐下來。

      對方單手扼著他的喉嚨。

      輕描淡寫抬手一甩。

      云策身體如炮彈撞向射星關城墻。

      五臟六腑在撞擊下幾欲碎裂,不少骨頭斷裂移位。做完這些的二十等徹侯并未施舍他多余眼神,淡漠視線瞥向射星關外的方向。那里,黑壓壓的康國兵馬正在飛速靠近。

      他一眼便鎖定了其中一人。

      顧池渾身一顫。

      不知何故,明明此人氣息鎖定的是自家主上,顧池卻有種自己被對方看到的錯覺。

      不待他細想這種錯覺,一直跟在主上身邊的公西仇抬手一拍馬背,縱身飛躍而起,徑直迎上殺來的敵人,是那名二十等徹侯!

      公西仇這個大嗓門,起手就是嘲諷挑釁。

      呦,縮頭烏龜終于放出來了?

      還以為你是個沒種的老貨,貪生怕死,只敢鬼鬼祟祟派一道武氣化身當攪屎棍。哈哈哈,沒想到還是個男人。既然本尊來了更好,正好殺了,永絕后患,一勞永逸!

      顧池現在除了看,什么也做不了。

      公西仇這番話成功讓他暴躁。

      咬牙切齒:“公西奉恩,你這棒槌!”

      公西仇拿什么去殺二十等徹侯?

      輸人不輸陣也不是這么用的。

      二十等徹侯也沒被公西仇幾句話激怒。

      他相貌極其年輕,除了一頭白發,眼眸帶著歷盡滄桑的冷漠,外表皮囊狀態跟二十出頭的青年一樣。面對公西仇的挑釁也是波瀾無驚,抬手化出一桿冰槍,掠過公西仇。

      目標,有且只有一個沈棠!

      千軍萬馬陣前,沈棠自然不會怯戰。

      應聲道:來得正好!

      與公西仇合力,將二十等徹侯引開。

      集合大軍之力對付云達比較容易,但如此一來,馳援速度就會被拖延,以北漠如今的氣勢,射星關兩三萬守兵不知道能保住多少。二十等徹侯強歸強,自己打不過也能逃跑。

      只要拖延時間,局勢便還有翻盤機會。

      公西仇:瑪瑪,我就行!

      沈棠:你別放屁!

      兩個人聯手,打不過還能逃,釣著云達到處跑。讓公西仇一人對付云達跟讓他送死有什么區別?匆忙間,只留下一句軍令。

      少玄,繼續行軍!

      二十等徹侯對此只有一個評價。

      負隅頑抗,垂死掙扎。

      槍尖直刺沈棠面門。

      沈棠以為自己險險閃過,卻驚愕發現自己臉頰冷得失了知覺,血液被一股極寒之氣侵襲凍成了冰渣。結冰范圍以傷口為中心蔓延!沈棠不假思索,以強勁武氣將其沖散。

      那股讓人靈魂都凍得后槽牙打顫的冷意這才退去,要是慢個一兩步,腦袋結冰啊。

      他大爺,憑什么他打架能帶附魔!

      二十等徹侯就了不起了嗎?

      冷意退去跟著就是熱意蔓延。

      半張臉火辣辣得刺癢,仿佛有人拿著蠟燭燒她的臉,奈何她此刻無法分心,只能忍著這種不適。沈棠能強行忍耐,顧池不行。因為他錯愕發現自己臉上也有一樣的觸感。

      他抬手撫面。

      火辣面頰清晰感覺到指腹傳來的涼意。

      這份感知是屬于主上的。

      莫非,自己入的不是自己的夢?

      “這個夢其實是主上的夢?”

      “或者是經歷過這一日之人的夢?”

      也唯有這個解釋能說得通了。

      若真是自己的夢,他情緒如此激烈起伏,擱以往早醒來了,怎么可能被困在夢境?

      他將視線落向了公西仇。

      公西仇跟主上聯手引開來犯的二十等徹侯,且戰且退,顧池也被迫跟著。此刻已看不到己方主力身影,附近只剩下三人,主上、公西仇和二十等徹侯。也就是說,自己不是被困在主上的夢境,就是被困在公西仇的夢境?這猜測無疑是一劑強心針,讓他又萌生希望。

      他跟公西仇沒有多深的交集,不可能無緣無故入對方的夢,便只剩下一種可能。

      “這是主上的夢?”

      “主上此刻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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