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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退下,讓朕來 > 911:兼祧兩姓(上)【求月票】

      911:兼祧兩姓(上)【求月票】

      姜勝一瞧顧池這反應,便知有戲。

      試探:“主公那邊的意思……”

      顧池雙手攏在袖中,側身避開兩步,仿佛要跟一肚子壞水的姜勝劃清界限:“主公能有什么意思?君心難測,你們都不知道的,顧某就知道了?含章說得對,你們確實該收斂。算計人也不能算計到自己人頭上。但凡半步不是自己人,這事兒就好辦了。”

      倘若共叔武不是自己人,可以設計烏元殺他,龔騁和烏元大概率反目成仇,也可以設計龔騁誤殺他,龔騁年少閱歷淺,心性不夠強大堅韌,一身實力又是靠著秘術醍醐灌頂而來,那一瞬沖擊力足夠將他反噬重傷,輕則境界止步不前,重則境界倒退。

      龔騁一毀,北漠就少了一張王牌。

      偏偏共叔武是自己人,還是元老級人物,情分非常。大家心里想想可以,行動上可別這么干:“若主公能做得出用半步跟北漠一換一,諸君,當真不會膽寒心冷?”

      今日能為了利益最大化犧牲一個共叔武,來日也能為了更大利益犧牲任何一人。

      主公確實存了算計龔騁的心思。

      但絕對沒有這幾人想得這般狠絕。

      一個個心狠手辣,真是狗看了都搖頭。

      跟這些同僚共事,顧池都覺得壓力山大。幸好自己能窺探人心隱秘,不然怎么被他們賣了都不知道。顧池這番說教,惹得幾人不滿——這跟烏鴉笑豬黑有什么區別?

      顧望潮敢摸良心說沒萌生類似念頭?

      若是沒有,他哪能反應這么快?

      作為謀士,本職就是將所有解決方案想出來,要不要執行、執行哪一個,這就要看主公如何決斷:“你怎么會不知道?”

      姜勝不信他的鬼話。

      顧池這廝最擅長的就是揣摩順從主公的心思,主臣二人一唱一和。他阿諛逢迎這么多年,突然說自己鐵骨錚錚、守正不阿?

      顧池只留下一句——

      “不知,真的不知。”

      說罷,揚長而去。

      亟待處理的瑣事還多著呢。

      祈善幽幽地道:“半步是武將,若他上戰場,碰上龔云馳是遲早的事情。莫說叔侄關系,父子之間死斗的,也不在少數。”

      此事,不在于他們如何算計謀劃,在于共叔武怎么選擇——龔騁不知道共叔武的身份,但共叔武知道龔騁。若知道龔騁沒死還幫助北漠,共叔武爬都要爬北漠前線。

      以龔騁的實力,共叔武必死無疑。

      荀貞問:“所以?”

      祈善:“私下告訴半步吧。龔云馳還活著的消息,或早或晚都會傳到他耳朵。”

      荀貞聞點點頭。

      如果下一個敵人是要傾全國之力去征伐的北漠,除非共叔武鎮守后方,否則他一旦上了前線,發生什么就不是人力能操控的。主公想要瞞著,估計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但,如何瞞得住呢?

      共叔武也不是貪生畏死之輩。

      他若知道龔騁的選擇,個人感情上會諒解龔騁的不易,但在大局和仇恨面前,他估計更傾向親手清理門戶,哪怕打不過。

      這封密信在半月之后送到共叔武手中。

      共叔武的反應也恰如荀貞幾人猜測,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堅定之上。

      信中能交代的內容都交代了。

      包括但不限于顧池聽來的心聲情報。

      共叔武看著信中刺目的醍醐灌頂四個字,一時情緒失控,硬生生捏斷手中用來晨練的佩刀刀柄,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天喃喃:“大哥……云馳這孩子受苦了……”

      只是,龔騁為誰效力都行。

      唯獨不能為北漠。

      共叔武將這封私人密信燒為灰燼,不留痕跡,稍作修整便又如往常一般去練兵。

      本就修煉刻苦的他,愈發拼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這封密信剛上路的時候,世家代表也過來,名義上是給沈棠拜早年,實際上是來送各家挑選的“人質”。世家盤踞各地,為了讓王庭安心,遣送“人質”屬于基本操作,一般都是繼承人的弟弟。身份既不會太高讓世家心疼,也不會太低讓王庭不滿。

      當然,也不只是為了讓王庭放心。

      同時也是讓世家放心。

      有人脈在王都,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們也能第一時間得知消息,迅速做好應對。

      若是沈棠拒絕這些“人質”,各家才要惴惴不安、胡思亂想,擔心沈棠是不是又想作妖,對他們家族不利。鑒于沈棠不會拐彎抹角的腦子,世家代表直接攤開了講。

      世家推出的倒霉鬼,不意外又是康年。

      沈棠看著大年初五就上門的康年,嘴角微微一抽:“伯歲啊,你年前才來過一次,現在又來,一來一回路上也要花不少時間。你這是回家匆匆過了年就又上路了?”

      康年表情麻木。

      害得他來回奔波的人是誰啊?

      充分見識到沈棠腦回路的康年吸取前兩次教訓,從懷中遞出一份名單,上面清晰寫著“人質”的各自信息。年齡、性別、姓氏、家庭出身,沈棠粗略掃一眼,小的只有五歲,還需要奶娘照顧,大的已經三十五,目前正拖家帶口。沈棠抬頭看著康年。

      “這是什么?”

      康年道:“人質。”

      沈棠揚高聲音:“……人質?”

      她什么時候讓各家送人質過來了?

      這些世家又背著她腦補了什么東西?

      康年莫名覺得心累,這種心照不宣的潛規則為什么要拿到臺面上說?將優秀族人送出去當人質換取安定本就是丟人的事,世家也要臉面,往往會給此舉蓋個遮羞布。

      如今卻要攤開來晾曬。

      擱誰,誰不糟心?

      待康年硬著頭皮解釋完,沈棠被迫漲了知識,揉著額頭,頭疼說道:“行行,來就來,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他們衣食住行我都不包的,一應花銷讓各家自行解決。”

      這些人質開銷不能走公賬。

      讓沈棠自掏腰包?

      呵呵,她的口袋比臉蛋還要干凈,尚有一屁股的債沒有還清,哪里有閑錢養世家送來的拖油瓶?世家的如意算盤打得挺響,只可惜——只待墨家研究清楚眾神會的“全息線上遠程會議技術”,沈棠就打算巡回辦公。世家也別做什么山高皇帝遠的美夢了。

      沈棠會在任何一個地方出沒。

      這些,自然不準備告訴康年。

      “這些人我就收下了,你自便。”

      康年給沈棠留下太深的心理陰影,她半點兒不想看到這張教導主任臉,開口趕人。康年跟沈棠也打了幾次交道,多少有些摸清她的脾性,倒是沒有太畏懼。只是——

      “沈君,康某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就是。”

      康年斟酌著說出目的。

      原來,康家也出了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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