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卡重重,守備森嚴。
即便云策是將軍,大半夜沒有手諭也是不能亂跑的,一旦被發現就是插翅難飛。
很快,老將又聽到云策傷人闖關的消息,當即破口大罵:云元謀以為自己姓關嗎?傳令下去,一有蹤跡,格殺勿論!
關二爺過五關斬六將那會兒,騎的是赤兔馬,但云策就不一樣了,他、會、飛!
要知道實力達到十等左庶長境界,武膽武者便有了短暫滯空或者飛行能力,只是這種行為消耗武力太多,飛也飛不高,還容易成為箭靶子,基本沒人會這么去干。
云策,自然也沒這么干。
飛得越高,消耗武力越大,他目前的飛行高度仍在中等武者射程范圍之內。自己飛多累人啊,云策果斷召喚出自己的武膽圖騰——一只展翅足有三丈長的巨大雪鸮!
云策采用輕身之法,再借雪鸮之力,便能用最小的消耗,盡可能待在最高上空。
至于為什么還是被發現?
呵呵,雪鸮太白了。
那么大只從頭頂飛過去,一眼就知是武膽圖騰,底下的武將沒點兒反應才奇怪。
于是,那武將直接升空拉近射程,出手將云策打了下來,云策不得不反擊自保。
將人打傷脫困,馬不停蹄繼續飛。
一路上都是阻攔截殺,云策再能打也只一人,面對陣仗只能且戰且退。他知道這些人不能追殺太遠,自己只要撐住,逃到安全范圍便算徹底脫困,打起十二萬精神。
即將渡江的時候,追兵終于沒了。
不過,云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他殺人出逃之舉,無疑是對黃烈的背叛。黃烈即便是為了面子,也不會輕易將此事翻篇,否則日后如何御下?云策吃了一口干糧,雙眸沉凝幾分,心中盤算著后路。
他一旦進入燕州境內,極有可能碰上黃烈兵馬。屆時,才是危機最大的時候。黃烈帳下的十六等大上造,自己對上必死無疑。
如此困境,他也不后悔自己沖動。
如果選擇息事寧人,他才后悔。
此時,內心萌生一個小小聲音——
他要不要回師門求助?
黃烈對他禮待,九分看了師父面子。
但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掐滅。
師父確實能讓黃烈不敢動,但師門除了師父還有一眾同門,山腳還有前來尋求庇護的難民聚集的村落。自己現在跑回去,確實能脫困,但也會打破來之不易的平靜。
云策思來想去還是準備逃其他地方。
大陸遼闊,黃烈也有夠不著的。
有點頭緒,他潦草將傷勢處理一番,用了干糧,動身上路。因為他下山初衷就是懲奸除惡,見到不平自然要出手。于是,他從一路四百余人兵馬手中救下欒氏眾人。
代價是添了數道新傷,舊傷崩裂。
丹府武氣空虛,云策也不敢浪了。
老老實實喝完藥,他正準備打坐入定,耳尖聽到有腳步聲靠近自己,猝然睜眼。
他淡漠問道:“有事?”
眼前人是一襲布衣裝扮,相貌普通。
對方遲疑地開口:“閣下可是姓云?”
云策下意識抓緊了長兵:“你認識?”
對方聞,眼神明顯亮幾度,欣喜地雙手抱拳:“標下是沈君帳下欒公親衛。”
云策一聽松開手:“你是沈君的人?”
那人長舒了一口氣:“是啊是啊。”
盡管云策此刻模樣狼狽,但他出手便有冰雪相伴,一槍將人活生生凍成冰雕,那樣漂亮的身法,旁人看一眼都不會忘。欒信親衛便是憑此認出云策身份,欣喜若狂。
云策懵了:“怎么回事?”
親衛仔細解釋了來龍去脈。
云策救下的這伙人,正是他家長欒信的親人。他是奉了命令來接應的,一開始還算順利——難民一看他們隊伍人多勢眾,手握利刃,不敢來送死——但隨著燕州境內局勢火速惡化,他們碰見了其他勢力的武裝部隊。前幾次運氣好,一發現蹤跡就逃跑。
然而運氣不可能一直光顧。
這次就被堵了個正著。
欒氏家長當機立斷,提議用全部家當換取車隊眾人平安——他們人數雖有兩百多,其中僅有四成是雇傭的武夫和家丁,剩下都是女流老弱,欒信派出來接應的人也不算多,武力值不夠率眾人脫險,硬碰硬絕對是昏招——奈何,那伙歹人不答應。
對方不僅盯上錢財,還有人。
大家族的,哪怕是府上的丫鬟婢女,那也是一個比一個水靈,非鄉野村婦能比。
眼瞧著要談崩,云策從天而降。
眾人這才能順利脫困。
不敢逗留原地,奪命狂奔。
親衛對云策感激涕零,欲行大禮。
云策急忙伸手將他扶住:“無需如此,若換做旁人,見了也不會置之不理。”
親衛感慨:“將軍大義!”
云策扯扯嘴角:“云某如今不是什么將軍,只一介白身游俠,當不起這稱呼。”
親衛驚詫:“將軍,這從何說起?”
云策一想到這幾日的顛簸,長吐一口濁氣,倒豆子般將自己的倒霉事兒說出來。
說完還道:“此舉,云某問心無愧。”
當然,外界評價就不好說了。
畢竟云策的行為擱在當下很不可理喻。
孰料,這名親衛卻撫掌大笑,對他大夸特夸,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喜歡:“將軍此舉才是高義啊!對那些個泯滅人性的惡行,吾輩自該挺身而出,同流合污才是錯!”
云策一怔:“當真?”
親衛點頭:“自然。”
云策此時提及那老將的說辭。
親衛:“那人的話,聽著是有幾分歪理,但是將軍啊,即便是野獸也能馴服,更何況活生生的人?人不是畜牲。咱們打仗,只為活命,混一口飯,能活著就慶幸了。需要女人,只是畜牲給自己蓋的遮羞布。”
(σ)σ*
四腳吞金獸,名不虛傳。
ps:這是個有文化的親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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