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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退下,讓朕來 > 387:離離原上譜【求雙倍月票】

      387:離離原上譜【求雙倍月票】

      她也是第一次經手這事兒,恨不得將每個環節都盯得死死,務求不出一絲差錯,生怕給誰留下攻訐的把柄。她沒家世背景,唯一能依仗的便是夫婿吳賢。

      靠著子嗣、寵愛才有立錐之地。

      這并非她所求,但可笑的是,她只能靠著這些才能獲得平靜安全的生活。更加可笑的是,她目前的處境,已是無數在泥淖中掙扎的女子的求而不得。

      吳賢仔細端詳她的臉,以及鬢間那朵耀眼灼目的精致牡丹絨花。

      道:“臘梅宴,戴著它去。”

      羋側夫人心中咯噔:“可賢郎先前不是說……這、這非常不妥……”

      “權當是投桃報李。”吳賢笑道,“你以為沈弟為何給文注出主意,讓他將最好的絨花送到后院?還不是存了讓你們在哪次宴會出出彩,引得一眾女眷爭相效仿的心思?既如此,便遂沈弟的愿,反正要收市稅……不虧。”

      羋側夫人:“……”

      她想了想,道:“仍是不妥。”

      “為何不妥?”

      羋側夫人一向聰慧機智,輕咬紅唇:“妾身沾著賢郎之光,被人尊稱一聲‘側夫人’,但畢竟是妾室。戴著牡丹出席臘梅宴,讓正夫人那邊怎么看?各家夫人見此物戴在妾身鬢間,又作何感想?與公,于賢郎名勝有礙;于私,這絨花不僅不會討喜,還招惹各位夫人嫌棄……”

      吳賢聞默了良久,可惜地道:“倘若夫人有你幾分明理就好了……”

      羋側夫人不敢再搭話。

      慶幸,吳賢也沒借著話題繼續說下去。他最近其實挺郁悶,正夫人掌管中饋多年,家中里里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吳賢既愛且敬,但唯獨一事讓他頗有微詞——正夫人跟娘家那邊往來密切,外人都看得出來她那對兄弟謀了壞心思。

      先是攛掇吳賢兩個嫡子相爭,讓兩孩子對家中庶出兄弟姊妹更是毫無寬仁,又跟暗殺吳賢一事有千絲萬縷關系。

      偏偏正夫人憐惜兩個娘家兄弟,對二人極力偏袒。而那對娘家兄弟……前兩年還算安分,最近又開始作妖,正夫人那邊少不了拐彎抹角跟吳賢求情。

      他存著借羋側夫人敲打暗示正夫人的意思,但羋側夫人不肯配合。

      此事也只能作罷。

      羋側夫人小心翼翼,勸道:“賢郎與夫人鶼鰈情深,乃是天海少有的模范,各家女眷不無艷羨。有什么話是不能明說的?”

      吳賢反問:“你知為夫最不喜哪個詞?”

      “哪個?”

      “情比金堅。”

      羋側夫人:“……”

      吳賢翻了個身,哂笑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便是多年夫妻,在‘利’之一字面前也會形同陌路……”

      他也不怪正夫人不肯與娘家扯清楚。作為世家女,為家族牟利本就是刻在骨髓的本能。相較于妻妾成群的丈夫,自然是與自己同脈相連的兄弟更加可靠。

      他輕拍羋側夫人的手背。

      闔眼道:“你這樣就很好。”

      臘梅宴那日,絨花出盡風頭。

      也狠狠帶了一波銷量。

      各家貴婦貴女爭相詢問。

      沈棠還給這些絨花添了許多的標簽和廣告詞,諸如“名家手作”、“歷經數月雕琢而成”、“永不凋謝的花”、“嬌色永駐”、“最好的花值得最好的你”……

      徐解:“……”

      這不是詐騙嗎???

      沈君振振有詞:“這叫營銷,學問大得很,再說了——我真要嚷嚷這花有多好做多便宜,這些貴婦人還會將廉價的花兒簪頭上?文注還是年輕了,昂貴,才配得上她們的身份!”

      徐解:“……”

      這真不是將人當冤大頭?

      最終,他還是循著沈棠的意思,將價格盡量往高了報。本以為沒有幾個冤大頭上鉤,誰知一天不到,單子寫滿一整張卷軸。有用來自己戴的,有用來送禮的,但無一例外,每人都要了許多樣式……這不比搶劫來得快?

      見自家夫人也要湊熱鬧,他更來氣了,道:“你要什么回頭給你帶……”

      這種坑可不能入!

      白白被人宰一頓!

      一看羅列單子,又問:“這么多?”

      夫人沒好氣道:“自然多,你也不瞧瞧族中多少親戚女眷……一個個都來托我辦事兒,這事兒能不給辦成么?少一朵都不成!”

      徐解咬咬牙,差點兒萌生出干倒賣的念頭。不是花不起這個錢,絨花材料成本放在那里,再貴也比不上金銀珠翠昂貴,但作為生意人,他最討厭虧本、花冤枉錢!

      這比割他肉還難受。

      過了年,他去河尹進貨,代表吳賢談砌土炕一事,沈棠大大方方派出手藝熟練的“工匠”,也順手讓他幫忙推銷一下竹紙——是的,她的造紙作坊終于出合格成品了!

      奈何產量有限,還不夠她一年出兩本一萬冊畫冊,造紙技術仍需改善!

      沈棠便讓徐解去打聽打聽竹紙的市場,有更多的小錢錢才能繼續研發!

      徐解:“……”

      沈君還沒放棄搞畫冊呢。

      徐解名下也有造紙工坊。

      每年都供不應求,沈棠這批竹紙,徐家就能全部吃下,用不著再外出跑生意。徐解在河尹小住了幾日,等第一批絨花湊齊,便能帶著絨花和砌炕工匠一塊兒回天海。

      直到——

      吳賢看著領頭的砌炕工匠,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來,嗆了幾口才平息。表情無語又糾結,看著眼前這個黑了不少健碩壯漢:“咳咳咳——吾記得沒錯的話,你不是大義帳下屬官嗎?”

      屬官點頭:“正是標下。”

      吳賢:“……”

      徐解低垂著頭,不敢看上司臉色。

      “……那、那你怎么去弄炕了?”

      屬官:“……”

      此事一難盡。

      他發誓自己一年前絕對沒這種愛好,但架不住干活兒的時候,總有一票自來熟的河尹庶民,一口一個“兵爺辛苦”、“兵爺歇息”,還用崇拜欣賞的眼神目不轉睛盯著他。

      他……

      他很可恥的,就在一聲聲恭維和崇拜中迷失了自我,待回過神的時候,砌炕手藝堪稱精湛,一人半個時辰就能做好一張土炕,保證結實耐用,兼顧外形和取暖……

      屬官懊惱反省。

      但沈君又緊跟著補貼工錢。

      那一聲聲恭維和崇拜繼續蠱惑。

      屬官看著日漸豐腴的私庫,陷入了某種沉思——似乎,或許,大概,武膽武者不靠著戰場拼殺也能養家糊口?這日子過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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