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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退下,讓朕來 > 326:下刀子了【求月票】

      326:下刀子了【求月票】

      隨侍聞心驚。

      他道:“家長旳意思是答應了沈君?若是如此,吳公那邊怕是不好交代……”

      作為徐解的貼身隨侍,又是左膀右臂,他知道的內情不少,也清楚自家家長跟吳賢之間,徐氏和吳氏之間,存在的微妙關系。

      吳賢所在的吳氏,祖上幾代煊赫,出過不少三公九卿級別的猛人,國家更迭也不影響吳氏的繁榮昌盛。到了吳賢這一代也不見衰落,某種程度來說還更進一步了。

      而吳賢呢?

      此子少時有俠名,仗義疏財,交友廣泛,脾性疏闊,有禮賢下士的美名,在天海這一代同齡人中間常常扮演領軍人的角色,曾憑一腔熱血帶一群少年好友去剿匪。

      久而久之積攢足夠多的威望,不少好友也愿意以吳賢馬首是瞻,干一番大的!

      而徐解出身天海徐氏。

      徐氏最廣為人知的長處是什么?

      有錢、有錢、還是有錢!

      堆金積玉,富埒諸侯。

      但論祖上建樹、名望、根基,與吳氏根本不是一個量級,能拿得出手的族人后輩也不多,充其量只能說是“有巨財的乍富新貴”。徐解在吳賢帳下一貫出錢多出力多但吭聲少,立場常年維持中立,多少也有這點短板的影響。與人為善,不主動結仇樹敵。

      隨侍對這些非常清楚。

      他擔心家長這么做會被吳賢忌憚。

      見隨侍將擔心寫在了臉上,徐解啞然失笑,說道:“你想哪里去了?主公與沈君關系如何,還未可知呢。即便二人真的‘心不和’,在當下局面也得做到‘面和’……”

      還是那句話,鄭喬還沒死呢。

      主公吳賢過于出挑不是好事情。

      沈君能在短時間內將河尹收拾成這樣子,可見其能力,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在外人,也就是鄭喬看來,這倆人能互相牽制,遠比一家獨大來得令人安心。

      主公和沈君大概率不會掰。

      不僅不會,甚至可能來往密切。

      在這個大前提之下,徐氏跟沈君有正常的商業生意往來,有什么問題嗎?

      而且——

      徐解淡笑:“倘若能借此卡住沈君命脈,令其不知不覺中依賴天海,從而松懈自身發展,變相成為下屬附庸。河尹成為天海與其他勢力的緩沖地帶,更能令主公放心。”

      隨侍聽得目瞪口呆。

      “當真可以?”

      徐解薄涼嗤笑:“如何不能?”

      商賈亦有殺人不見血的雷霆手段。

      而這往往被世人忽略。

      隨侍見家長有自家的想法,當即也不再多。作為徐解貼身護衛、左膀右臂,他職責就是保護徐解的性命,以及執行家長下達的命令。哪怕這個命令是讓他自戕!

      徐解道:“明日再會會顧望潮。”

      依他的猜測,沈君應該不會很快下場。

      徐解的推測很有道理,但他沒料到的是沈棠不是普通人,自然也無法用普通人的思維去揣摩推測。第二日晌午過半,徐解才看到眼底泛著青色、一臉困倦的顧望潮。

      徐解不解:“望潮可是碰上難事兒了?”

      微微湊近還能嗅到些許怪味。

      顧池神色一難盡,看到徐解面上掛著真摯的擔心,他哇涼哇涼的心才終于轉暖,半晌不語,在徐解一番追問之下,他才沉重地嘆了口氣。徐解一看便知顧池終于要亮出狐貍尾巴了,便聽顧池嘆道:“還不是主公……”

      “沈君怎得了?”

      徐解非常配合地追問。

      顧池向他抱怨自家主公內卷起來不是個人,大吐苦水:“沈君大晚上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靈感,非得弄什么土炕……晨間不是被祈元良知道了么?這廝不分青紅皂白,賴吾清白,主公要玩泥巴,那是吾攛掇的???”

      他簡直比竇娥還要冤枉。

      徐·懵逼·解:“……”

      講真,他都做好衡量利益的準備了。

      結果就這?

      就這?

      顧池這幾句話湊在一塊兒怎么聽怎么奇怪,連身側的隨侍也露出了一瞬的迷茫。

      沈君……

      玩泥巴???

      徐解便問道:“土炕是何物?”

      顧池道:“就是個臥具,在床榻之下燒火取暖……沈君昨日收到消息,有二十三名庶人凍斃于嚴寒,主公便萌生了這一想法。”

      隨侍忍不住替自家家長問出內心的震驚:“床榻下燒火,這是要將人火葬了?”

      顧池:“……”

      徐解故作呵斥:“失禮!”

      隨侍驚醒,行禮致歉。

      顧池忙打圓場道:“不怪他,不怪他,是池沒說清楚。主公所土炕便是在屋中砌高臺,于高臺上鋪席,通煙囪,建東廚灶臺,人臥其上可取暖驅寒……”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點子。

      徐解順著顧池描述,在腦中構建一個大致的土炕輪廓,似乎是不錯。只是他有個問題,土炕取暖需要生火,生火需要干柴炭火。庶民既然有這些玩意兒,直接用火盆取暖不是更加方便?再者,木柴炭火也是一筆開支。

      庶民可能沒這個經濟實力。

      徐解這些問題,顧池也問過沈棠。

      回答則是,木炭取火不安全。

      室內不保持空氣流通容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碳粉還可能搞出粉塵爆炸。

      顧池現在也不知道一氧化碳是個什么毒,但聽主公的意思,那玩意兒應該是藏在炭火之中,一旦在相對密封的環境燃燒揮發,積蓄到一定濃度就會令人中毒斃命?

      其次,燒炕取暖未必要用柴火。

      干草、秸稈、落葉甚至是畜糞皆可。

      這跟某些權貴紈绔,一到冬天就安排年輕貌美的“暖美人”香肌暖手,用她們的胸懷取暖,或是安排幾十數百女子脫衣圍坐“取暖”,這種成本已經低廉到近乎于無了。

      顧池臉上多了些笑意:“倘若土炕能建成,對北地庶民而倒是一樁善事。”

      徐解認真聽,時不時點頭。

      又道:“且不說此法頗有新意,即便不能成,至少沈君對庶民耗費的心思是值得贊揚的,為何祈先生會斥其為‘玩泥巴’?”

      玩泥巴和玩泥巴,能是一回事嗎?

      顧池:“……”

      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實回答,有損自家主公對外英明形象。

      畢竟,一個酷愛騎豬,時不時將祈善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主公,聽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思忖良久,他還是決定給自家主公的形象留一塊遮羞布,含糊其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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