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看這情況,不對勁,這是年底發賞銀的事情鬧的,大丫頭與幾個嬤嬤有賞銀,二等丫頭與粗婦沒拿到賞銀,懷疑是大丫頭使壞,心里正憋著氣。
以后,如果她們只給寶玉做事,不幫大丫頭她們,這可就夠她們頭疼的。
今日二等丫頭和粗婦,明顯是有了默契,私底下說好了的。
吵架,被巡值的平兒知道了,王熙鳳平常每日早晚都會巡查大觀園和老太太的院里一次,冬天冷了,少走一次,是平兒代勞。
李紈負責管大觀園的姑娘們的院子,也知道了這事,走過來了解吵架的原因。
平兒問李紈的意見,李紈道:“關系到寶玉的事,在老祖宗眼里都是大事,應該稟報給老祖宗來處理。”
襲人臉上露出哀求的神情,平兒不敢幫她了。
李紈多年來,心中對王夫人一直就有怨氣,只是不敢表露,這次的事歸根結底,還是王夫人打賞不公造成的,李紈逮到機會,可不會顧忌她的名聲,直接要上報給賈母來處理。
襲人這次處理不當,沒弄清楚事情緣由,引起大丫頭與小丫頭粗婦吵架,讓事情鬧大了,作為寶玉跟前的首席大丫鬟,沒控制住局面,肯定有責任的。
…………
賈母屋里,王夫人、李紈、王熙鳳、探春都坐著,平兒和襲人、麝月、芳官與兩個二等丫頭站在堂下。
平兒不偏不倚說完整件事,二等丫頭們覺得,是大丫頭們說了她們的壞話,主子們才會嫌棄她們。
平兒不敢直接提王夫人,用主子來代替。
賈母望向王夫人,眼中帶著不解,在她心里王夫人應該不會如此小家子氣,賞二等丫頭與粗婦,每人就算給兩個月月錢,也就二十多兩銀子,何至于此。
王夫人心里也憋著火,她也是聽了身邊嬤嬤的讒,說寶玉院里就襲人與麝月幾個大丫頭是好的,其他好幾個二等丫頭整天打扮花枝招展,盼著勾搭寶玉,讓寶玉沒心思讀書了。
嬤嬤們知道王夫人喜歡襲人的周到,麝月的老實本分,也算是欺軟怕硬,只敢挑芳官幾個小丫頭的毛病。
王夫人倒不是為了省這二十多兩銀子,只是想敲打敲打這些小丫頭。
賈母沒生太大的氣,二等丫頭與粗婦還是懂分寸的,鬧事只與大丫頭們鬧,寶玉房里的熱水壺還是燒有的,如果這些小丫頭敢怠慢寶玉,賈母將她們全攆出府,也不奇怪的。
賈母道:“在寶玉院里,竟敢吵鬧,成何體統?今日的大丫頭與小丫頭、粗洗婦人都扣一個月月錢。下次再吵,一律全部趕出府。”
襲人、麝月與芳官們都回去后,賈母吩咐鴛鴦,拿點銀子,以寶玉的名義,給小丫頭與粗婦補了賞銀。
隨后,賈母讓李紈、王熙鳳、探春回去辦差了,留下了王夫人。
王夫人心中忐忑,賈母卻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只是問道:“老婆子今日想起來,保寧侯府,我們是不是沒有送年禮去?”
王夫人呆了呆,道:“保寧侯府他們家今年才走了一個老侯夫人,在孝中,我就沒讓人去送禮。”
賈母氣道:“你啊,糊涂,孝中是不方便飲宴,送年禮還是可以的,既然私底下已經訂了婚事,未來就是親家了,怎么能不送禮呢?我們賈家缺這點禮嗎?”
王夫人道:“老太太,是兒媳考慮不周,明日就是過年了,今日送會不會太晚了?”
賈母嘆了一口氣,道:“晚送,總好過不送,寶玉不方便上門,讓大管家林之孝去吧,馬上去,禮物你親自去安排,保寧侯府還在孝中,牛羊肉不能加進去,酒也不能送,年禮送些好的茶葉、果子、點心、綢緞吧!”
王夫人,道:“好的,老太太,媳婦立刻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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