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北虜、西川的今變和秘聞,經過武閣主官臧瑜講明,引起了御前一眾勛貴及將校的熱議。
為此有不少話題提出,這也引發了對應的探討。
如西川新貴皇甫昭,其與西川九皇子夏吉,其妹明堂與西川宣政院,宣政院與九皇子的微妙關系,是否能派人在西川境內散布開。
隨著時間的推移,西川奪嫡之風只會愈演愈烈,畢竟夏遷在變老,其皇嗣對于帝位的渴求,已不單是他們自身的事兒了,這更牽扯到所投群體的利益,誰能在奪嫡中脫穎,則代表西川的眾多利益掌控在手。
對于提出的種種考慮與想法,武閣秘書郎進行速記與整理,以匯總出一個完整的對西川攻略及謀劃。
而在上述種種下,有一個話題是最吸引人的,是大虞冠軍侯黃龍所提,即在北虜公主慕容天香獲賜封地,西川新貴節制諸軍各部,執掌征東軍的大勢下,兩股勢力是否會在暗中取得聯系,以對大虞有不利之舉。
這一話題的提出,讓榮國公孫河、平國公韓青、定國公孫斌、成國公張恢等全都參與到討論之中。
在他們探討這些話題下,楚凌自始至終沒有插話打斷,御前諸臣所提這些話題,有不少是楚凌事先就想到的,為此楚凌想看看代表在大虞中樞的這幫武將,一個個的想法到底是怎樣的。
還有一層,即楚凌要鼓勵這種風氣,把聰明才智,想法算計全都用到外族身上,這不比內耗內斗強百倍,千倍?
時間在此等氛圍下,一分一秒的流逝。
“啪啪…”
隨著拍手聲響起,讓參與探討,甚至是辯論的眾人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一處,在這種注視下,楚凌面色平靜的說道。
“國與國之間的關系,沒有永恒的友善與敵對一說,有的只是永恒不變的利益,而在利益驅使下,關系是會隨之而改變的。”
“而當牽扯到了三國,這種關系就更復雜了,在今下的大勢下,僅限于我朝、北虜、西川三國,受損最大的是北虜,有獲益的是我朝與西川,但在這片區域下,今后的攻防轉換到底怎樣變,一方面是要考慮提及的種種設想,但另一方面更考慮自身是否強硬。”
“朕自始至終就相信一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如果自身都不夠硬,不夠強,即便有再多好的想法與部署,那終究是差點意思的,所以牽扯到上述種種,特別是涉及在北防線及部署的,要將探討的種種,以御前的名義頒至在北三大將軍府,讓勛、保、安三位國公知曉,叫在北一眾勛貴將校了解,唯有這樣,在北防線的諸軍各部方能盡快錘煉出來!”
“與此同時,是在中樞的諸軍各部,要盡快適應全新的格局與戰局,思想不與時俱進的話,是注定要被淘汰掉的,當初北伐的時候,朕就講過,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這話在今后較長一段時期都是適用的,朕與諸卿共勉!”
楚凌的這番話講出,讓聚在御前的一眾勛貴將校聽后,無不是露出各異神色,心底更是生出眾多思緒。
可在這背景下,一些想法在他們心底默契生出。
別的不說,單單是虞都設九門提督,南北兩軍改制等事,這在最初是有各種想法與意見的。
可是到了如今,這些想法與意見,有不少都消失掉了。
講一句不好聽的話,此前在北虜發生的事兒,如果有朝一日真發生在大虞身上,需要強有力的軍隊頂上,在邊陲各處的諸軍各部表現的很神勇,敢拼命,可到了中樞這邊,卻拉不出太多這等軍隊出來,到時這賬該算到誰的頭上?
在邊軍的勛貴、將校、將士對此有想法,這到底該找誰來算?
也是這樣,使孫斌、韓青、張恢他們愈發堅定一個想法,不管接下來直面何等困局與挑戰,他們都必須要完成各自的職責與使命,以將天子所明旨意貫徹落實,哪怕得罪很多人,這其中就包括他們的部下,但只要有利于中樞軍隊改制與精進,這些都是必須要選擇承受的,而不是一味地逃避!!
而跟孫斌、韓青他們想法不一樣的,是黃龍、武梁、熊武、宗寧、昌封、李斌這幫青年派,他們想的是錘煉自身,特別是所屬營校,一旦天子要他們出戰,社稷需要他們,那他們必須要頂上去才行,而不是像曇花一現般,僅是在一場對外征伐中有了不俗表現,后續卻黯落到蕓蕓之中。
‘這才是皇兄想要的啊。’
一直在觀察的楚徽,當看到御前眾勛貴、武將的神情變化,這心里生出感慨,‘一代人有一代人該做的事兒,皇兄是以外部變幻,來給他們指明一個個方向,不管他們腳下走的路怎樣,不管這個過程會經歷什么,但只要他們走的方向沒錯,這不僅是對他們個人,亦或是對整個大虞,這都是有益的,可行的。’
也是如此,使得楚徽對自家皇兄更加敬佩。
自家皇兄的心胸是真寬廣,能容納不同的想法,哪怕是彼此訴求不一樣,但只要對社稷有利,不觸碰底線,就是會得到對應信賴與倚重的。
畢竟人跟人是不一樣的。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無法讓底下的人想法一致,這是不現實,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進行篩選。
能夠跟上的,就用。
不能跟上的,就棄。
在這一大背景下,貴為大虞天子的楚凌,已經做出了選擇,那么作為底下的臣子,也要做出對應選擇。
“繼續講,把南詔的講明。”
“臣遵旨!”
隨著楚凌一聲令下,御前廷議繼續,武閣眾秘書郎、校書郎忙碌起來,一眾勛貴及武將壓著心頭種種,繼續聆聽武閣準備的。
如果把北虜、西川、南詔、東吁進行排序,讓大虞上下進行公投的話,最想滅掉的國度,排在前列的,其實不是北虜與西川,而是南詔與東吁。
前者是外敵。
后者是內患。
跟北虜、西川的仗,是屬必須要打的,不打的話,一旦叫北虜及西川突破防線,則戰火就燒到大虞境內了。
為此三國在彼此接壤之地打過很多仗。
可南詔跟西川呢?
一個是前朝余孽,不把其徹底征服,大虞的正統性就不完整,哪怕到今下,世人皆認大虞為正統,但認是一方面,做是一方面。
能把南詔給干掉,那帶來的變化及影響,將會是翻天覆地的。
而東吁就更不用提了。
這就是特殊時期下的特殊產物,是屬于大虞的內政范疇,吁,虞,單單是這國號,就已經很具針對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