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鈺所在吏部,在中樞推行的銓選改制,在京畿道試行的高薪養廉,這些都是需要錢來支撐的。”
見暴鳶不,蕭靖繼續道:“還有戶部主導的商稅謀改,是在京畿道取得了進展,可在別地還沒有啊。”
“這要是想繼續擴大試行,宣課司的人手要增補吧,辦案辦差期間的開支要有吧,這些可全都是需要錢的。”
“不止是這樣,我朝在北打了如此勝仗,不能只給出戰將士好處吧,給地方官員,甚至是沿邊各地,也是要有一些的,一些府州縣減免賦稅,甚至停收賦稅,這都是有可能的吧?”
“對,還有廉政總署這邊,這一應開支都是從國庫撥付的,暴大人也知道,該署是睿王暫領的,牽扯到這部分開支,戶部總不能不給吧……”
暴鳶聽的頓感頭大。
尚書省左仆射,戶部尚書這看似是掌握大權,是管著大虞錢袋子的,可是在表面光鮮的背后,卻需要把各方全都平衡好,尤其是牽扯到開支的,這要是敢有任何差池,都是會鬧出風波的。
國朝強盛與否,看的是什么?
不就是征稅能力嗎?
如果中樞對下征不上來稅,即便治下再富庶,那也不過是假象罷了,要不了多久是會出大問題的。
“關關難過關關過啊。”
暴鳶有些感慨道:“本以為北伐取得大勝,一切就能松口氣了,現在看來,還是本官把事情想簡單了。”
“其實還好吧。”
蕭靖舉起酒壺,為暴鳶斟酒,“至少我朝的大局,今后不會向下了,而是向上的,這對中樞,對社稷,都是有莫大好處的。”
“沒有這一戰的勝利,即便我等想為陛下分憂,想為社稷排難,只怕也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但現在,因為陛下英明神武,在很多人不知情下,在知情后又有不少質疑下,陛下能始終保持著強硬姿態,確保我朝北上健兒打贏了北虜,一切就都變了。”
“說得好!!”
暴鳶舉起酒盅道:“為大虞賀,為陛下賀!”
“滿飲!”
蕭靖舉起酒盅道。
“你說的事,本官還要考慮下。”
在喝下佳釀后,暴鳶將酒盅放到窗臺上,表情正色的看向蕭靖,“此事太大了,沒有考慮清楚前,本官是不能輕易下決斷的,時辰不早了,本官就先告退了。”
罷,暴鳶抬手對蕭靖一禮,隨即便一甩袍袖,轉身朝雅間外走去。
你個暴鐵頭,真是夠固執的!!
看著暴鳶離去的背影,拿著酒壺跟酒盅的蕭靖苦笑搖頭,心里忍不住暗罵起來,不過對于暴鳶的這種表態,蕭靖一開始是預料到的,如果暴鳶得知他講的事情,就當即表明了態度,那就不是暴鳶了。
甚至蕭靖還要好好想想,暴鳶為什么會有此變化了,在一場大規模的公開處決下,在北疆傳回露布飛捷后,其實牽扯到中樞層面的事兒,已然在悄無聲息間發生改變了,只是有不少處在局下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_l